栗舒说了句已经吃过了,把手中打包的饭菜随手放到了茶几上,转身上了楼,到了房间之後,脑子还是混沌一片,她努力放空自己,害怕自己任何细枝末节的回忆都会带来过于汹涌的情绪。
自从经历过外婆的事情之後,她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事情还是让她乱了手脚。
没过一会,老师就打来了视频电话,她手机上的闹钟也恰好响起,栗舒才想起来今天的补习。
她今天不在状态,题目听的浑浑噩噩,老师提问了好几遍的问题也回答不上来。
对面到是没有多说什麽,只是让她私下再多看看这一次的错题,有不会的再及时问。
栗舒胡乱的点头,最後快挂断的时候,老师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很轻。
她回神看向屏幕,那边的老师依旧坐的端正,一脸温和的笑,“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呀?今天都没看到小舒怎麽笑。”
栗舒摇摇头,“没有,可能…”她胡乱邹了一个理由,“可能是今天起的早。”
对面的人依旧笑脸盈盈,“这样啊,那小舒今天早点睡,保证好睡眠,有什麽学习和生活上的问题要及时联系老师哦。”
栗舒艰难的发出声音,“好。”
视频结束之後,她呆坐了一会,起身去洗澡。淋浴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全身都闷红了才出来,猛一下见了凉气,脑子才有些清醒起来。
手机上有两个小时前钟永发来的信息,说是他已经坐上了火车,让她回去早点休息,什麽都不要想,一切交给他解决。
栗舒机械的回复了了个“好,一路平安。”随後关掉手机。
头发上的水珠啪塔啪嗒得往下滴,她茫然的看着,任由它们粘湿T恤和床单,留下一大片湿痕。发了一会呆之後,栗舒的目光不知道第几次游离到桌上的黑包上。
她扶着床挪过去,把它放到腿上,手指慢慢拉开拉链,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娃娃。
栗舒动作顿了一下,那是个布娃娃。
浅蓝的布料已经被洗的发白,颜色很不均匀,针线也很乱,长长短短的线脚已经冒出了很多线头,整个娃娃很破旧,但是却没有破损。
感受到手指下的几处凹陷,她慢慢挪开,看到上面有浅浅的牙龈,是大黄经常咬住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牙印上热气腾腾的,像极了大黄哈气时口中的温度,栗舒的心脏猛地一缩。
有关大黄的东西还有很多,大黄冬天盖的毯子丶被磕磕碰碰的有很多痕迹的不锈钢狗盆丶那个崭新的上面还覆盖着塑料薄膜的鱼鳔玩具。
除了这些,栗舒还发现了一条白色的手绢,那是外婆亲手给她封的,她从小用到大的东西。之前她走的时候遗落在柜子里,本来想着有时间回去拿回来,不知道为什麽会被当作是大黄的东西带过来。
是钟永找到的?
还是大黄回家了,回家翻柜子找自己的东西…
是想她了?
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在慢慢发僵,意识也不随自己支配,脑子里走马观花一般全是跟大黄相处的点点滴滴。
栗舒的手抖的不成样子,深呼吸了几下才握紧那个手绢,让它不至于从手里滑落。
她开始有些恨自己,是不是不来这里上学,大黄就不会被寄养,也就不会经历那些痛苦,更不会就这麽死掉。
她明明跟外婆说好了要把大黄养大丶养的壮壮的,现在却食言了。
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慢慢的蜷起腿,从床上滑落在地毯上。什麽都没有了,跟外婆相关的一切,什麽都消失了。
柳姨端着水果送上来的时候,心里还在猜测小舒这麽长时间没下去是不是睡着了,她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只有滴滴答答的钟表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她扭动门把手,发现门没有落锁,于是轻轻推开一条缝,看向屋里。
房间里的女孩跪坐着趴在床尾,怀里抱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似乎是睡着了,但从紧蹙的眉头看得出睡的很不安稳。
床尾的浅色床单因为湿乎乎的头发蔓延出一大片深色,栗舒的鼻头红红的,眼窝处正有积蓄的水珠滚下,分不清是头发上不小心滑落的水珠,还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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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大黄是好狗狗,[心碎][心碎]
马上写到我很想写的男女主互动!
宝子们可以期待一下!(实则无人在意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