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看了眼金碧辉煌的大厅,咬了咬嘴唇,跟了上去,坐着电梯到了十层,一开电梯门就是个宽阔的走廊,上面铺着厚厚的酒红色的地毯,走上去悄无声息。
那人把她带到一个门口,推开门说了声请进就退了出去。
栗舒有些退缩,那是个很大的包间,沙发上正坐着几个人,见她站在门口,李坤率站起来打招呼,他的卷毛又被重新烫过,简直就像一只棕色毛的泰迪,正友好的冲她呲牙:“好久不见啊,小舒。”
栗舒不习惯他这亲密的语气,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忙把钥匙递过去,没想到李坤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就把她带到包厢里。
桌子上被满满当当的酒霸占,还有各种样式的玻璃杯,栗舒有些警惕的看向沙发,除了坐着的陈澈,还有一个高大的男生,皮肤很白,模样清秀,对着栗舒笑了下,“我叫严随,也是陈澈朋友。”
他的笑容算得上温和无害,栗舒的心却不敢放松下来,总觉得他那双细长的眼睛若有若无的在她身上打量,把她从内到外剥个精光。
“妹妹你搬过来这麽久了,还没好好招待你。”李坤搓了搓手,还想再说什麽,却看到面前的栗舒静静地看着他,语气真挚:“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李坤轻咳:“我们都成年了,身份证上日期晚。”
不过说是这样说,他们也真不敢拉着栗舒喝酒,最後就变成他们三个边喝边聊,栗舒被晾在旁边。
见他们喝起来忘了自己,栗舒也识相得离他们远远的,坐了一会的功夫已经十点了。
她本来还想着能玩会游戏练练技术,还惦念着柳姨今天买的水果,看起来也很好吃,说不定还能跟陈以南聊会天,全都被破坏了。
栗舒愤愤的看向沙发正中间的陈澈,他此刻举着酒杯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姿势懒散,听旁边的人说话,时不时的笑两声。
她实在无聊,就背对着他们拿出来自己的英语小本一行一行的看,由于看得太入神,以至于陈澈走过来都没有发现。
“你在这干嘛呢?”阴沉的声音传来,栗舒被高大的影子笼罩,在黑暗中,她擡眼看到陈澈冷着的脸,“让你倒酒说了几遍都没听见?”
栗舒回视他:“你自己是没手吗?”
陈澈把手里的酒瓶和杯子放到她面前,一屁股坐在旁边,“倒。”
那边的李坤撞了撞严随的肩膀,“你看,帝王享受。”
严随啧了一声,“帝王什麽,这死丫头败坏气氛,陈澈也是,非要让她过来干什麽?”
李坤知道他最近刚分手,故意开口刺激:“这你就不懂了,情趣懂吗情趣,小情侣的情趣。”
“狗屁情趣。”严随嗤笑一声,“又不是真谈上了。”
那边坐着的两人虽然距离有些近,但是陈澈冷冷的眼神和刻意刁难的动作,以及那丫头片子机械倒酒动作,明显就是相互折磨。
栗舒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麽孽,此刻竟然轮到给仇人倒酒,倒得手都酸了还不见停,只盼望着自己能一个手滑,把酒全洒那人身上。
陈澈见她一副死人脸,也不痛快,摆了摆手示意她停下,“行了,别倒了。”
栗舒心里燃起了些希望,“什麽时候走?”
陈澈没擡头,“让你什麽时候走。”
她一下子泄了气,又开始无趣起来,翻开小本子,不禁读出声来。
陈澈听到她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念什麽,皱眉想训斥两声,擡眼看到小本上的英语单词时,差点没把手机扔了。
她的发音僵硬蹩脚,读起句子来一点都不连贯。
他好笑的听了一会,忍不住纠正:“Everyonawhileyoufindsomeonewho'siridest,andwhenyoudo,nothingwilleverpare。”
栗舒没听清楚,疑惑的嗯了一声,擡头:“什麽?”
陈澈看着她,又读了一遍,跟平常冷硬跋扈的语气很不一样,竟然莫名有些磁性,就像是录音带里的播音员一样标准。
她跟着认认真真的读了一遍,然後再次擡眼,黑白分明的眼仁里清清楚楚地显示出他的倒影,带着些期待的光芒,像是等待老师夸奖的乖学生。
让陈澈莫名想到刀疤,缩小版的刀疤。
他面无表情的挪开视线,“你英语考多少分?”
栗舒快速低下头,装没听见,还是被陈澈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尴尬。
陈澈往後倚了倚,来了兴趣,“四十?”
栗舒本来不想理他,但是条件反射的反驳,“没有这麽低。”
“五十?”
见她张了张嘴没再说话,陈澈知道自己猜对了,慢悠悠的评价:“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