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锦按住他的手臂,上前一步:“这麽晚了,我不想麻烦警察,我就看一眼,就一眼,你行行好——”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比起邬嘉佑的质问,到底是说软话有用。
保安见她可怜兮兮一副随时能哭出来的模样,终是改了主意,带他们进监控室。
监控室里,一整面墙都是监控,监控着小区的各个角落,画面各异,保安面对着监控坐在一长桌前,长桌上有三台屏幕,他问了她所在的楼栋楼层,熟练地调出了监控。
邬锦静默地站在长桌旁边,耐心等待着。
保安问:“什麽时间点?”
邬嘉佑说:“九点半左右吧,我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来的。”
保安听了便把进度条拖到九点半,电脑屏幕上果然显示有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
邬锦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而後木讷地摇头。
不是杨侜,她第一眼就认出了,杨侜的身体他的体形,甚至站姿她都是熟悉的,这个人不是杨侜,而是大刘。
她继续看着,可自始至终只有大刘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那杨侜呢?
他怎麽不回来?
邬锦把手扶在桌子边缘,几不可察地在颤抖,她用力地撑着身子,那实木桌椅厚实坚固,散发着丝丝的凉意。
保安想到什麽,轻轻地“啧”了一声:“这个人刚刚还在小区门口,也不知道干什麽,邬女士,你不认识他吗?”
“认识的。”
“那就好,中间是误会了。”
“他走了吗?”
“走了吧,监控里没见着。”保安说:“你不是说认识吗?你联系下不就知道了?”
邬锦含糊着应了声,道谢後离开,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又去了小区门口一趟。
一眼望过去,一片黑夜的宁静,没有戴着口罩的大刘,没有进去的用户,连小摊贩都收拾下班了,只有偶尔一辆车从路边呼啸而过。
邬嘉佑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斗胆道:“姐,你是在找那个人吗?要不打个电话吧。”
邬锦摇头,抑制不住道:“我联系不上他了,已经很久都联系不上了。”
邬嘉佑更纳闷了:“啊,是他拉黑了你吗?还是冷暴力?这一个月都不见人,泽宇哥都比他来的勤,他这样子也太不是男人了吧1。”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邬锦回头,重新恢复冷静:“太晚了,我们回去吧,不然你的面坨了。”
“……哦。”邬嘉佑点头应是,乖乖跟在她後头回小区。等到了灯光明亮的电梯,他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惨白。
他又想到了那次她看着新闻突然倒在沙发上的事,那时她事後说是心悸,可能是运动过多的缘故。
邬嘉佑怕事故重演,忍不住担心:“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有啊。”邬锦深呼吸了一口气,冲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身体好着呢。”
她确确实实相当的正常,或者说恢复的很快,回到屋子里就若无其事地收衣服洗澡。
邬嘉佑很想和她聊聊,又找不到恰当的时机,自个吃完了面条洗碗,在熄灯睡觉前,他敲响了她的门。
邬锦开了一道缝:“什麽事?”
邬嘉佑郑重地说了句:“姐,如果他欺负了你,我去把他店砸了。”
邬锦扯了下嘴角,是真的笑了出来。
“别惹事,早点休息吧。”她打发他离开。
不过,他说话不算数,怎麽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欺负呢?
等到睡下了,她的情绪就难以抑制了。
她有点不敢去想快一个月了,大刘为什麽会来找她,却又离开了。有的事情,在不知道之前还能给人一点期盼。
她半睡半醒度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还未亮便再也睡不着了,在床上躺了好一会,一直躺到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