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过夜
邬锦从大巴下来後就一直被关在了一个屋子里,她的手机和行李都不在了,连通行文件都被没收了,中途来了个人,居然问他有无关于杨侜最近的照片。
她摇头。
她怎麽会有杨侜的照片?
不对,这事难道是关于杨侜的吗?
她好声好气地追问那军警,语言不通,借助了手机翻译,费了一番口舌後这才得知他们要抓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名字很多,但真实名只有一个,叫杨侜,说是犯了不少的事,需要抓捕归案,她最好配合一下。
她心里吃惊,赶紧撇清和杨侜的关系,但那些人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一昧地笑着请她配合一下,那语气格外叫人不舒服,好似把她当一个偷奸耍滑的犯人对待。
她按下胸口怒气,只得问他们要她怎麽配合,他们却说不知道。
之後她便像一个囚犯一样被困在了房间里整整半天,晚餐时间有人送饭送水,她如嚼白纸。
情况非常不明朗,她心里堵了一团乱麻似的,忍不住胡思乱想,整个身体因天气热而显得有些邋遢,头发扁塌,脸孔冒油,热汗酝酿出来的酸气扑鼻难闻,她就这样坐立难安地过了半天,等来了渐渐沉寂的黑夜。
电灯扑闪扑闪着熄灭时,她正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脑海里闪过逃跑的冲动,又很快打消了念头,不同于在依甸镇遇上的恐怖分子,这会她遇上的是军警,穿着制服的总归是给人一种比较正式的感觉,叫人没那麽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自外打开,进来一个人,极快地用手电筒把屋子都照射了一遍。
她猜测他是来查房的,懒洋洋应道:“我还在,没跑。”
语言不通,那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嘀咕了句叽里咕噜的话後重新关上门。
邬锦垂头丧气地重新闭眼,酝酿睡意,又过了一会,又有一个人推门进来。
邬锦忍着一肚子的气,问:“有什麽事吗?”
她怕他听不懂,忍不住用英文又重复问了一句。
黑暗中的人顿了顿,“是我。”
邬锦一个翻身起来,陡立在原地,心口怦怦跳。
事後回想,她当时已经有些头脑空白了,根本无暇担心逃跑的後果,杨侜大步走在前面,她一昧地跟着他跑出去,直到跑到一处无人荒地时才稍微回过神来。
“杨侜……”
他似是知道她要问什麽,脚步不停,气也不喘,径直道:“有空再说,先走,这里离检查站还不够远。”
邬锦见他严肃,自个也不敢拖後腿,便收了声一心埋头跟着他。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视野之内黑得不见五爪,路又并非是那种平坦的水泥路,他走的完全不算慢,目标却明确,看不出迷路乱跑的迹象,路过某处时还精准地捡了一个包背在身上。
邬锦掌握各种走路方法,自认在走步方面还算可以,平衡力也可以,只是走得久了,免不了有心无力,双脚酸痛。
杨侜说继续就真的继续走,连句嘘寒问暖贴心的话都不曾有,邬锦心里郁闷,转头一想,她指望一个单身了十几年的男人怜香惜玉吗?
这不可笑吗?这种单身汉怕是连如何与女孩相处都不知道,无趣又时常冷着脸,若不是长得好看,以他这种情商绝对是孤寡到老,那小刘能看上他,估计只是肤浅地看一张脸。
一路走一路腹诽,邬锦忍着不说。
走到一处林间时,前面杨侜停下,擡起手腕看他的军用手表,勘察路线。
她来到他身边,微微气喘,手不觉搭在他的肩膀上。
杨侜的目光从手表上移开,定在肩膀上的手背。
邬锦用虚脱的声音说:“作为一个男人,此时你应该问问我累不累。”
杨侜视线上移,看着她的脸说:“你比我想象中能走。”
邬锦继续重复:“你这时候应该问我需不需要休息,需不需要喝水。”
杨侜疑惑:“听起来中气十足,应该还能坚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