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要让他帮忙借调,一个喊他出去喝酒。
李芯棠在跨年夜当晚接到杜淮安的电话,一开口那头又是不着调的声音,“事情给你办好了,元旦节之後过来,还是在你之前借调过来的综合科。妹妹啊!给哥说说,怎麽的?”
那晚徐临远找到也是一个劲喝酒,愣是一个字都套不出来。
“谢谢杜书记,这个大忙我会记在心里,以後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肯定尽全力帮忙。”
“行。是不是和徐临远吵架了?”
李芯棠迟疑了片刻,想了想,说:“没有,我们准备离婚了。”
杜淮安笑声传来,“妹啊!虽然我这时候笑不厚道,但哥支持你,那小子从小就装,老子早看不惯他。我妹这麽好的女孩子就该找个好人疼,以後来哥身边,哥疼你。”
李芯棠怎麽可能听不出杜淮安话中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谢谢哥”。
那头的人,心头,艹。
“老子才不要当你哥,叫杜书记,杜淮安。”
李芯棠阴沉好久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容,“好的,杜书记。”
挂断电话,李芯棠躺在小小的沙发上,看着残缺斑驳的天花板。
结束了,马上就要结束荒唐的一切。
元旦当天,安琼华到江明市。
徐临远在酒店接待她,没让她去他和李芯棠的家。
安琼华走进套房就开始发问,“离了吗?”
徐临远没说话,走到烧水台前,拧开旁边的矿泉水,倒进去一部分,按开烧水按钮,取出柜子里的杯子拿进里面去洗。
安琼华坐在沙发上,看他把她当成空气,一肚子火。
“徐临远,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徐临远从里面出来,恰好水壶里的水烧开,“我在烧水。”
又端着水壶进去倒掉里面的水,出来後把剩下的水放入壶里烧着。撕开茶叶包倒入杯子中,站在台前等着水烧开。
水雾往上冒,扑哧扑哧,水烧开。
他倒了一点进入把茶叶泡开,等待过程中看着柜子上映出的人影。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老婆了,很想她。
泡好茶,他端过去放在母亲面前,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您说,”
“离婚,马上离婚。”
男人目光无焦距,漫不经心,“嗯。”一声
安琼华看着儿子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渣,眼底的黑眼圈,恨铁不成钢,“徐临远,不要为了一个女人颓废。你现在猜30岁而已,等你往上爬有的是女人扑上来,家世背景丶长相漂亮的,随便你挑选。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还是一声,“嗯。”回应她。
“你这是什麽反应?”安琼华不满的拍着桌子,“你的路我和你爸,乃至是外公早早就给你安排好了,现在的一切统统只不过是你的过客,这里的人丶事,都只会在你档案上一笔带过,甚至是这段婚姻,档案上也可以让它没有一丝痕迹。”
徐临远终于动了动眼皮,望着头顶的水晶灯,眼眶泛起湿意,缓缓开口,“妈,婚姻是什麽?爱情是什麽?”
安琼华愣住,回想了一圈竟然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当年与她年龄相仿的人,不论男女都是与家世背景相当的结婚。只有她,在大学时对徐文政一见钟情,不顾父母反对都要嫁给他,并且拆散他与初恋女友。
爱是什麽,她爱过徐文政;但她知道,徐文政从不爱她,哪怕他表现出对她的好都是因为有了孩子,但从来不是因为爱。
“儿子,从前到现在,爱情都不能当饭吃,婚姻需要强强联手。就像你妈我的婚姻,因为有你外公丶舅舅,你爸爸忌惮你外公和舅舅手中的权势,他不敢反抗,只能选择妥协。”
听到这个答案,徐临远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继续问道:“你幸福吗?”
安琼华抿唇露出笑,心中却不是滋味,“幸福,怎麽会不幸福。一个帅气的儿子,一个事业有成的老公,人人都羡慕我,我怎麽会不幸福。”
幸福是这样定义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初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娶吴梦玲,而不是次次逃避婚姻话题,甚至连南川市都不愿意回去,吴梦玲来找他也是敷衍打发。
遇上李芯棠,我懂了爱,也有了爱。
“临远,听妈的,你娶她只会让我们一家陷入更糟糕的境地。我也不瞒你,你表面看到我和你爸爸相处和睦,其实我们早已经分房。”安琼华长叹一口气,“你应该知道为什麽,那些年我和你爸爸总因为一个女人吵架,这些年虽然没吵,但是我和你爸的感情早已经不在。将就着走完这一生,或许是我和你爸爸之间最大的退让。”
徐文政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徐文政,曾经她可以拿孩子绑住他,现在他的地位高于她,她再也绑不住,哪怕可以让父亲哥哥帮忙,但她也不得不为儿子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