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不行。”宋昭打断他,执着地说:“用骨灰真不能做?我愿意给天葬师加钱,多少钱都行。”
“你既然知道天葬,就该明白它是一种信仰,用钱跟天葬师谈条件是冒犯,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
“别的条件也可以,只要我能做到!”
她太急迫了,眼里除了那坛骨灰,再也装不下别的。素木普日的心愈发冷下来,给宋昭调了一碗麻酱,又夹了几块熟透的羊蝎子,才没什么语气地说:
“我可以帮你。但需要时间,你不能着急。”
锅里的配菜都熟了,缠在一起翻滚不休,热气将宋昭的表情变得模糊,半晌,她突然站起身,一句话都不说就往外走。
“宋昭!”
素木普日起身追她,被店员拦下结账。他从裤兜里翻出10块钱扔到柜台,可就这么一分钟的耽误,街上已经不见了宋昭的身影。
下午日头太烈,行人稀少,他的目光反复探寻,心头涌上一股无边无际的恐慌。
就像十五年前那样。
他没有宋昭的手机号码,只能凭着直觉盲目地追,街头巷尾回荡着他焦急的呼喊:
“宋昭!!”
宋昭辨不清方向,根本是在乱走。
胸腔里的灼烧让她无法承受,那是一团憋闷已久的烈火,如果不能吞噬本该死去的人,就会吞噬她自己。
她需要回到旅店,赶在失控之前吃药,睡觉,把自己关起来。脚步飞快地扎进又一条小巷,突然听见前面重重一声摔车门声。
“他妈的,一帮畜生,要是再让我碰见,非打到他叫爹才行!”
宋昭看过去,一眼认出了那件花衬衫,他的手腕子上贴了片膏药,腋下依旧紧紧夹着那个皮包。
“就是!那么大个马场,抠抠搜搜就给一百块钱,真晦气!……不过亮哥,咱这趟也不亏了,虽然破马场给的不像前几个地儿那么多,但咱也有的剩啊,小雅他俩都回旅店歇着了,要么咱歇一宿,回家得了。”
“就这么走?你能咽下这口气吗?”花衬衫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来之前我可听人说了,他们这边正打算发展旅游,达里诺尔湖那边都要开发呢,就这个档口儿,一个马场小老板敢欺负游客,你不把他整服帖儿的?等着,我非给他弄出点事儿来不可!”
花衬衫伸手捋了一把锃光油亮的大背头,嘟嘟囔囔又说了些什么。宋昭没心思蹚浑水,转身接着走自己的,却冷不丁听见花衬衫在背后喊:
“那女的!”
她余光往后一瞥,花衬衫正朝她这边看。
宋昭不理会,接着走。
“叫你呢!聋啊!”
他加快速度跑了几步,把宋昭堵在了胡同里。
“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