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边缺个能拿主意、镇得住场面的人,得让夫人赶紧派两个得力的主事嬷嬷来,也好护着姑娘周全。
余歆正蜷在雕花拔步床的软枕堆里,帕子捏在手里,指尖却没沾半分泪意,只低低地抽噎着,喉间的哭声拿捏得刚好。
既能让门外守着的人听见,又显得委屈又可怜。
只是余歆不知道,她最贴心的巧枝刚从后门绕出去,托相熟的小厮把一封信加急送去了余府。
余歆要是知道,一定阻止。
她身边只有巧枝巧云两个人,两个人处处依着她,她做任务也容易些。
要是再派几个老嬷嬷来日日盯着她的行止,吃饭要论时辰,穿衣要讲规矩,她别说去完成任务了,恐怕是连喘口气都得掂量着。
可惜,余歆根本不知道巧枝做得好事。
……
“表姑娘,那日回去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大哭一场。”
“后面……后面就病了。”
“好像病的还挺严重的,老太君还有夫人以及二房的夫人都送来名贵的药材过去。”
青竹垂着脑袋,声音压得低低的,尾音却忍不住发飘,带着点藏不住的惊惶。
世子爷向来跟表姑娘没什么往来,今儿怎么突然问起表姑娘的行踪?
青竹脑中联想到前几日的事,世子爷左脸上那道巴掌印,指节印浅浅的,弧度小巧,分明是女子的手。
世子爷脸上的巴掌,表姑娘突如其来的大哭和重病……
青竹越想心越慌,后背竟沁出层薄汗,腿肚子也跟着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这其中的关窍,他不敢再往下深想,只觉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个天大的秘密,连呼吸都跟着小心翼翼的。
直到江祁止挥了挥手让青竹退下,他才如蒙大赦,脚步虚浮地往后退,直到退出书房老远,拐过抄手游廊,才敢扶着廊下的柱子大口喘气。
后背的汗湿了半截衣料,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心里却只剩一个念头。
这事儿打死也不能往外说,必须烂在肚子里。
……
【叮,任务目标好感度加六,当前好感度百分之四十五。】
余歆的病,自然是装的。
她指尖捻着被角,料子是上等的云纹锦,触手温软。
帕子盖在额上,挡住了眼底的清明。
巧云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声音压得极柔:
“姑娘,表少爷……则允表少爷已经在院子外头站了好一会儿了,太阳晒着,也不是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