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追上来摁住他的肩,道:“小愃,你知道前线部队里有多危险吗,你一个oga怎么能去那?”
显然是看到了那封邮件。
自从谢愃二十八岁分化、满身伤痕地从实验室里出来后,关于性别的事,谁都没有再提。
以至于后来才进入师门的司誉,根本不知道谢愃其实也是一个oga。
当然,个人的优秀也足以让人忘记他的性别,这样资质去哪都能有一番成就,何况留在主星有更适合oga的机构。
谢愃没有说话。
鹤屿翔又问:“老师他同意了?”
“他阻止不了我。”谢愃将他的手一点点缓缓拉下,眼眸古井无波。
你也一样。
鹤屿翔一怔,静默片刻突然开口道:“我爸希望我早点娶个oga在主星成家……”
“所以?”谢愃不解问,“可我不认识其他同性别的朋友,如何给你介绍人?”
“……”鹤屿翔的话忽而卡住了,似乎还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最后看着他身后宽广辽阔的天地,某一瞬里倏尔怔住了。
——有些鸟儿是不能被关在笼子里的,它们的羽毛太光亮,当它们飞走时你会觉得把它们困住,是一种罪过。(注1)
“小愃,我祝你旗开得胜,不管未来结果如何,我都为你此刻的这个决定而感到骄傲。”
“也为我……”他温柔而认真,只是夹着几分遗憾,“也为我能有个这样的oga师弟而荣耀。”
谢愃觉得他原先想说的话,并不是这些,可惜星轮已经开始检票了。
他登上了船。
启动时,在甲板处看见鹤屿翔乘着一艘快艇,在后面跟着很长一段路。
直到禁止前进区。
鹤屿翔停在了原地,远远地向他挥手告别。海风中凌冽中,只剩下星轮继续往前行驶。
后面的城市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谢愃缓慢地收回目光。
此去一别,死生未定。
不知来日何时才能相见。
但他望着迎面新生的朝阳这刻,意识到一段属于他的新旅途已经开始了。
那一年,边战区还没有收复,黄沙遍地,
他如愿进入了部队里,开始忘记了所有,只有日复一日的作战训练,并在某次行动里他在危险之时表现出色,得到了陆老将军的赏识。
阅历在他身上留下的,不仅仅是一道道伤疤,还有气质的变化。
他逐渐褪去了少年时的孱弱与青涩,变得成熟内敛,锋利,游刃有余。容貌也生得更加冷艳,清冽凌厉。
但许是年少时的经历。
他总是习惯戴面具,性子不孤只独,犹如高山冷雪叫人只可仰视,不可触碰,哪怕在一众alpha军人中也极具压迫感。
岁月飞速流转中,其他人对他的称呼也在不断改变——
“谢少尉。”
“谢上校。”
“谢中将。”
到最后,是老人拍着他的手背,边咳边笑着道:“小谢,看来帝国以后的安宁咳咳……很快就要交到你的手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