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文才的反应也确实一反常态,竟然既没有发作,也没有吵闹。
竹林投射下的阳光在他成了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低声道:“我可以等一等。”
这反应真是太奇怪了,若是平时,这马公子哪有这么好说话,连声音都放的这样和气。
桃枝向他走出几步,声音却十分肯定:“马公子,其实……您还是不必等的好。”
“先生为什么要与我们公子叙话,您猜不到吗?”
“其实以咱们下人来看,您跟公子少来往,对谁都好。”
一个好字还没说完,她已经马文才身形似乎晃了晃,好像连呼吸都带着点痛似的。
然而桃枝依然没停下,任凭这阵料峭春风吹来瑟瑟生寒:
“马公子,我们就不送了。”
马文才听了这话,不禁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咬牙说出几个字来。
“你说的……是她的意思?”
桃枝自然点点头。
于是她听到一声冷笑,也看到马文才脸色几乎说得上雪白一片,连平素利如鹰鸷的眼神都彻底冷了下来。
她还要再说什么,却见他已经气的转身走了。
起初步履还算慢,越走越快,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桃枝终于放下心来,却也有些不放心,只不知这位脾气大的公子会去哪?
她有些疑惑的转回身子。
正好看见谢清言抱臂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其实马文才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他下意识走在后山上,四周静的出奇,他几乎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是被耍了一道。
“谢清言。”于是他几乎是在虚空轻声唤道,这三个字在齿间碾磨得血肉模糊,“你好得很。”
然而虽然语气如此狠辣,他却觉得眼睛有些发热。
然而也就是此刻,他背后传来了声音。
“诶,你在叫我吗?”
马文才猛地转身。
看见谢清言穿着件朱红圆领袍,绣着织金的花样,一副艳丽少年的样子,微微笑着侧头看他。
这一刻,他突然想,她穿这种颜色确实挺好看的。
谢清言倚在树下,轻轻笑道:“不是要见我吗?”
马文才哪里受得了这种好一阵歹一阵的对待,立刻绷紧了脸就要走。
谢清言也没追上来,却道:“我一直搞不懂那种戏文里一个误会就老死不相往来的桥段。”
“多谢你让我见识到了。”
马文才再也忍不住,疾步走过去,逼视着她:“是你的人传的话!”
“先让我跟你少来往,现在你又追过来,谢清言,你在耍着我玩吗?”
但他知道谢清言总有办法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