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把人喊来,把粮食都分下去!”
刘师爷点点头,扶着老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大人,这庵堂我们之前也来过不少次了,并未见这些粮食啊。”
“还有这墙,这几面墙是怎么了……”
刘师爷看着那几面歪歪斜斜、掉尽了墙皮的墙,“听说这庵堂里吊死了不少人……”
他们此前没有对庵堂进行细搜,一方面是因为庵堂本来就简陋,无甚可搜,另一方面是因为这庵堂里有许多条人命。
沛县令道:“如若真是鬼怪送来的粮食,我还要谢谢她们。”
“你别管其他的了,现在最紧要的是把粮食都分发下去,家家户户都等着粮食下锅呢。”
刘师爷又有了另一个问题:“那城外头那些灾民?”
“不能放进来,明日着人赈粥。”沛县令思考后,吩咐道。
“我明白。”刘师爷去了。
季千柔在暗处观察,见此情形也离开了。
而沛县令原是在院中踱步,此时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追了出来。
晨曦的微光中,沛县令瞧见季千柔的背影,“小娘子,小娘子请留步。”
季千柔回头看他。
眉目清冷,如春初融雪。
似乎有几分疏远冷落的,可也叫人想起春意煦然、万物复苏,让人柔肠难断。
沛县令呆了一下才问季千柔:“这些粮食,是你留下的?你是菩萨?还是庵堂里的亡魂?”
“不是我,我只是一个过路人。”
季千柔眨眨眼,装无辜。
沛县令向她作揖:“菩萨娘子请受沛某一拜。”
季千柔:“……”都说了不是我。
“菩萨娘子今日之恩,来日我榕城定倾力回报。”
季千柔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且先活下去,再谈其他罢。”
系统有句话说得没错,这些粮食能供养榕城百姓一时,却供养不得一世。
不过是多给榕城百姓一些时日,到底能不能有炉活路,最后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季千柔走远去,沛县令在后边追赶她:“菩萨娘子,沛某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我姓季。”
“季娘子,沛某记下了。”
这次季千柔要走,沛县令没有拦着,而是对着季千柔离开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季千柔行至半路,王满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季娘子,出事了。”
“老大夫不在家中,门户大开,像是遇到了歹人。”
“歹人?”
“对,他家中有未喝尽的几盏茶。应当是在我们之后,还有人去了。”过度的跑动,让王满本就嘶哑的声音越发沙哑,每个字都有一种歇斯的错觉。
季千柔道:“走,我们去瞧瞧。”
两人回到老大夫的医馆,的确如王满所说那般,门户大开。
桌子上摆着两个茶盏,都有未喝尽的茶水。
茶盏早已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