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什么你!还不快走,怎么?你还想再来一次?”
她说得恶狠狠的,眼神戾气横生,倒和儿时唬人的样子一般无二。
见状,王六看那一把银针就内心犯怵,怎么还敢再来叫板,一溜烟就跑走了。
江春漾她这副少有的模样笑出声来,闻言,溪烟棠登时低了低头,将手上的银针落在桌上,走去他身前,尴尬地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可还好些了?白枝枝怎么说?”
男人没说话,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少女抿了抿唇瓣,面色发色,牵上他的手摇了摇,“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指尖随着她的动作牵动手臂,摇摇晃晃的。
江春漾低眸看着她,不由得失声地笑,问道:“你以前不是什么样的?”
男人歪了歪头,潋滟的桃花眼里映着她有些羞涩飞霞的面颊,目光灼灼地盯了她好一会,不免觉得好笑。
药堂骤而静谧下来,溪烟棠扣了扣指尖。
这个问题确实难回答。
因为她什么样子,江春漾都见过。
但以往是以往,现在是现在,身份不同,她在意的也就不同。以往她如何娇蛮任性都无所谓,因为她不喜欢江春漾,在不喜欢的人面前,没什么性子可言,她做自己就可以。
可现在她与江春漾是夫妻,是恋人,是以后要相守一生的人,溪烟棠自然想自己在江春漾眼里是最好对样子,是温婉可人的,是知礼数的,毕竟身为女子,不本就如此么?
饶是京城的大家闺秀都是这般,更何况她呢?
十几年的教条将她框得严严实实。
不喜欢时,她该如何就如何,喜欢了,反而放不开了。好奇怪,是溪烟棠说不出来的感受。
猝然,江春漾眉梢轻扬,侧手拢了拢她的发丝,目光灼灼,“溪烟棠,你在担心什么?”
“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听他这么说,溪烟棠咬了咬唇瓣,骤而抬眸时,少年高竖的马尾遮住了垂落的霞光,打在他的发丝上,亮晶晶地融成了一片。
溪烟棠:“我……我也不知道。”
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在他面前是很好很好的,她觉得刚刚那么刁蛮不好。
“嗯……”江春漾鼻腔出声,迟疑一会,“那我猜猜,我若是猜准了,我们再来约法三章。”
溪烟棠不解:“啊?”
她疑问地看着他,感受着手掌的温暖,却被他刮了刮鼻梁,又道:“和成婚时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