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甜水豆腐
贺北一眼掠过小五子的手背,漫不经心道:“你的手生的很漂亮。”
小五子低眉一笑:“四哥也这麽说我,不过是一双干粗活的手而已。”说罢,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手。
这下贺北彻底看清楚小五子手上的花纹,他眼眸一亮,假意夸赞:“这个花纹真漂亮。”
小五子迅速掀下长袖遮住花:“若是你以後跟了槐叔,也要弄的。”
贺北试着问:“有什麽特殊含义麽?”
小五子解释:“也没什麽特殊含义,纹了它就是槐叔的人了。”
贺北弯起唇角明朗一笑:“恩,明白。”
小五子陷在这抹笑里,心口一颤。他的脸还在持续发烫,在心里骂自己是个花痴。
“小五子,槐叔醒了,喊你过去伺候着。”门外忽而传来小四的声音。
小五子对贺北道:“六哥,把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有什麽需要请嘱咐我。”
小五子一出门,迎面撞上小四。
小四把小五子拉到身边,神色谨慎:“他来路不明,还跟他聊那麽久,真是没心眼。”
小五子迟疑片刻,道:“我看他也不像坏人。”
小四冷哼一声:“坏人都把坏字写在脸上啊,你年纪小,什麽都不懂。他是芜疆人,芜疆人那边的人都会邪术与玩蛊。你看他长得那妖精样。。。。。。以後少跟他讲话,知道麽。”
小五子不太情愿的答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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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北清理处理完全身的伤口,刚刚坐到床上,屁股还没捂热,便被槐叔传唤而去。
槐叔的房间之中白烟缭绕,焚着檀香,氛围幽静。
竹躺椅上,槐叔穿着一身暗红色的丝缎睡袍,袍摆上精致刺绣着两只金雀。他的神色悠闲,手中不停转着一串墨色佛珠。见贺北来了,缓缓擡起眼帘,问道:“伤怎麽样了。”
贺北半裸着上身,也没件衣服蔽体:“刚上过药。”
槐叔撇到贺北胸前那一片骇人眼目的伤口,半阖眼眸稍稍一睁:“瞧上去是挺严重的。胸前中过箭?”
贺北轻轻点头。
槐叔幽幽道:“可不像是普通的箭伤。”
槐叔看不下去贺北一直裸着上身,朝一旁的小四招招手:“去给他找身衣服披着。”
“之前在马车上没有细问你,你父亲是?能惹得这麽多仇家,在江湖上定然有些名号。”
贺北胡诌起来:“我自幼跟着母亲在芜疆长大的,只知道父亲曾经在江北赫赫有名,至于名号是什麽也不是很了解,投奔我父亲的时候他已经金盆洗手。本以为苦日子就要结束,谁知好日子没过几天,就亲眼目睹仇家弑父的惨案。。。。。。”贺北配合着摆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槐叔听罢这些不以为然:“你这样例子老夫见多了。你要是想自己隐姓埋名过,恒阳郡是个好地方。若是想随老夫去北府,老夫也允。你自己看着办。”
贺北立刻明白槐叔的意思,想要让他做出抉择。能坐顺风车去北府,不坐白不坐,他立即道:“槐叔,我愿意跟着您。您对于我来说,就是再生父母。。。。。。”
槐叔满意点头:“恩。不光长得好,眼光也不错。跟着老夫,是你祖上开运。”
槐叔又忽而重重叹了口气:“说实话,老夫这一生六根清净,无儿半女的。你长得与我干孙有几分相像,他也是芜疆人,可惜当年死在战乱里了。。。。。。”
战乱二字在贺北的脑海里掀起层层波澜,这二十年里中州最大的战乱便是太子岭一役。如此看来,这槐叔定是黎国旧人。
紧接着,他灵光一闪,总算想起小五子手背上的花纹为何看上去那般熟悉。他在少宁长公主玉棺之中的祭品里见过这样的图案,可能是一种象征。这个图案棺钥上也有,小小一处,透过光才能隐隐约约看到。
贺北佯装感激:“难怪您对我这麽照顾。。。。。。我对您也是一见如故。”
槐叔乐呵呵一笑:“以後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他回头嘱咐小四:“这孩子受伤惨重,这几天多照看照看他。”
蜜糖一塞,槐叔又将神色一敛,指着贺北,端出一副威严姿态:“入了老夫的门便不能反悔。反悔的後果老夫不说,你也自然明白吧?”
贺北用力点头:“都听槐老安排。”
槐叔继而喃喃道:“说实话,前几天老夫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位高僧,手里托着一朵金莲于老夫,让老夫种在家中莲池,说来年会结出福缘。。。。。。”槐叔说着说着,双眼困顿,好似快睡着了。他摆摆手:“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还得坐车赶路。”
贺北确实也很疲惫。
回到房间以後,他便准备休息。他的後背有伤,无法平躺着,只能侧着身子而眠。
睡前他想了很多东西。比如槐叔去北府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黎国旧人挑在春节的节骨眼急匆匆前往北府,目的一定不单纯。
北府不可能没听到江湖关于《凤栖墨》的风声,少宁长公主的玉棺就在他们手中,他们一定不会把这个获得先机的主导权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