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汤顿时泼洒出来,迅速浸湿了她手臂处的制服布料,深色的水渍蔓延开,紧贴皮肤。
侍从慌忙上前道歉。
江盏月摆了摆手。
她将湿了的制服袖子挽至手肘以上,露出一片被热茶烫出的淡淡粉红色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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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截年轻有力的小臂,线条流畅,皮肤细腻,在壁炉温暖的光线下,泛着柔润的光泽。
幸好房间角落的洗手台里有流动的冷水。
水流声响起。
水珠划过年轻紧实、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肌肤,形成一层湿漉漉的微光。
那层肌肉漂亮而柔韧,象征着主人的生机。
卢修注视着自己面前那杯未曾动过的安神茶,雾气朦胧了他的神情。
江盏月拒绝了侍从的帮忙,涂抹起药膏。
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你想让我做什么?”江盏月问。
她的手随意搭着桌面边缘。
被药膏覆盖的小臂暴露在灯光下,亮晶晶的一层,像是某种甜蜜的糖浆,附着其上。
卢修的视线在那片皮肤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开。
他仍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沈斯珩、裴妄枝对你很关注。男人的劣根性便是如此,越得不到的,越是想要。”
“听殿下的意思,您有解决办法?”
卢修声音平缓,“校庆典礼上,C级生需选出一名代表与皇室成员对话。身为海因维里之女,没有谁比你更合适。”
江盏月眉眼覆盖一层冷意,她终于知道卢修兜了这么大一圈想干什么了。
时至今日,她父亲的旧事仍被人津津乐道。
让她作为一个被驱逐出首都的罪人之女,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借此宣扬皇室、宣扬学院的“宽容”与“秩序”,确实能制造更多话题和热度。
江盏月语气淡漠:“如果只是这样,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卢修皱眉,显然有些不理解,“皇室向来不直接插手家族纷争,但面子总归是有。你站明立场,就不会有人动你。”
卢修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接通后,沉默一瞬。
然后出乎意料地,按下了免提。
那头立刻传来祁司野散漫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嗓音:“卢修殿下,有件事想麻烦您。我这里有个人,想参加校庆的皇室交流会。”
卢修抚平领带上的皱褶,语气如常:“谁?”
“白羽芊。”
卢修抬起眼,目光投向江盏月,似乎期待她会因此改变主意,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在意或竞争欲。
然而江盏月只是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神情倦怠。
卢修沉吟片刻:“可以。”
通话结束。
他再度看向江盏月,语气里多了几分施压:“在多家主流媒体前作为圣伽利C级生代表亮相,没有比这更荣耀的事了。多的是人争抢这个机会。”
江盏月抬眼,目光清冷:“承受不起。”
她起身欲走,连桌上那些照片和托盘上的铁器,也只是最后看了一眼,就再也毫无留恋。
“你觉得“他”能帮你?就凭“他”的横冲直撞、不计后果,”卢修语气转冷,“你应该没那么愚蠢。”
他就这样直言不讳,即便那个“他”,某种意义上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