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盏月半倚在墙边,端着一杯温水小口啜饮。
她试图聚拢脑海中那些见到卢修后高热期间的梦境残片,却始终混乱又无序。
心跳还在不正常的跳动,一声接着一声,又重又急。
此刻唯一能做的,唯有保持体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起初阵仗如此之大,连学院警卫队都已出动,而到现在解除管控、释放众人,不过用了一个小时。
人群如退潮般缓缓流动,陆续向外走去,低语与脚步声交织,形成模糊而持续的回响。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闹这么大,学院明天应该会通报吧。”
紧张之余,有人试图以八卦调节气氛。
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说话声音被压得很低。
“你们看到没,刚才江盏月选人的时候,执事长移动位置朝她那边靠过去了。”
“骗人吧,那可是执事长,他怎么可能凑这个热闹。”
“自打进这学院起,我就没见执事长参与过任何娱乐活动,估计是为了第一时间控制局面才挪的位置。”
提起话题的人似乎被说服了,“好吧。对了,马上放假了,你们假期有什么计划?”
“”
门外已是瓢泼大雨,雨幕厚重得几乎要将一切吞噬,狂风卷着雨水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远处建筑的轮廓陷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中。
“江盏月,不需要我送你回去休息吗?”姚安安望着面露疲态的江盏月,担忧问道。
江盏月仅仅是摇头,缓慢地说:“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姚安安欲言又止,这样的天气,加上方才不明原因的警报,实在不适合在外走动。
她唇齿间的语句几经变换,最终只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江盏月点头,两人在出口处分道扬镳。
她撑开黑伞,步入了雨帘。
雨水立刻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溅起细碎水花。
*
“去哪里?”
江盏月闻声回头。
同样是一把黑伞,在滂沱大雨中视线模糊,只能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立于雨中,肩线利落,领带整齐束于胸前。
男人镜片蒙着一层雾气,他缓步走近,一尘不染的皮鞋踏过积水,渐起湿润的水渍。
“你应该去校医院。”
他并不是特意寻找江盏月,只是那副病殃殃被姚安安扶着的模样,太显眼了。
江盏月淡淡开口,话音被雨声掩盖得有些模糊:“我想去哪里,似乎不需要由您指定。”
雨愈下愈急,豆大的雨点密集击打着伞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秦予淮的影子被暴雨撕碎,在地面上扭曲晃动。
两把黑伞的边缘触碰在一起。
秦予淮语气冷然:“江盏月,不要以为和皇后殿下跳了支舞,就自以为拥有了特权。你现在过去,也只会被灰溜溜地赶出来。”
江盏月半压下眼,听秦予淮的意思,应该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身体的血管在砰砰跳动,所有征兆都在不断提示她,也许今天,一切都能找到答案。
头脑越发昏沉,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她又一次咬住舌尖。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强迫自己维持清醒。
一时不察,发现秦予淮半个身子竟然挤进来。
伞下空间本就有限,男人颀长的身躯一侵入,顿时显得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