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腻歪了一阵,蓝心璇在他怀里气喘吁吁,慢慢平复激荡的心,望着眼前的景象,想到:
“墨言翊,你听过一个瑞典单词叫野草莓之地吗?”
“没有。”墨言翊从胸腔里发出低哑回应,嗓音极为性感,听得蓝心璇头皮发麻。
“意思好像是人心深处的一片净土,能带来安宁与愉悦。”
“嗯,类似秘密花园?”
“是~”蓝心璇笑了笑,由衷告诉他,“你送给我的是一片野蓝莓之地,带给我的不仅是安宁与愉悦,还有幸福。”
“谢谢你,墨言翊。”
墨言翊捧起她的脸,见她双眼果然泛红,心疼地吻去泪水,揉搓她的耳垂,关切地问:
“心璇,你还记得自己说过吗?赛前为了缓解焦虑,你会吃颗蓝莓糖。”墨言翊滚了滚喉咙,似也有些哽咽,“我后来在想,你当时已经没再打比赛,那为什么还要随身带糖果?”
四周似乎安静了一会儿,墨言翊没有往下讲更多,只是最终轻轻叹息:
“我不敢奢望这片田地能给你带来幸福,只希望当你每次感到焦虑的时候,可以有块地方让你走一走散散心。”
他不会要求她别焦虑,而是提供一块净土让她放松心情。
蓝心璇的眼泪终究决堤,浸湿了他西装的肩头。
林间忽起一阵风,拂动遮阳伞,沙沙作响,掩去她的呜咽。
傍晚即将来临,夕阳已在酝酿晚霞。
男人将她抱得更紧,女孩渐渐止住啜泣,嗫嚅地问:
“墨言翊,你怪过你的父亲吗?”
突兀的问话没有让他感到唐突,反倒开始明白她的心理根源是什么。
“怪过的。”
他坦然承认,将最阴暗最狠毒的一面说给她听,说他有多怨恨父亲在他生日之后追随母亲而去。
他不是圣人,就算涵养再好,就算在葬礼上装作若无其事,可事后每每追忆,心底那股隐秘的怨恨依旧汹涌。只是,他惯于掩埋负面情绪,不愿承认自己的复杂、人性的复杂。
直到蓝心璇的出现,他终于豁然,敢于剖开自己,将内心深处所有真实想法全都掏出来,承认自己对父母的真实想法,也掏空了自己的灵魂。
责怪与怨恨父母后,他才开始忏悔,也慢慢学会原谅自己、放过自己。
蓝心璇微张双唇,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
“心璇,因为你说过要对你坦诚,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也要对自己坦诚。”
对自己坦诚,才能做到真实,才能理解人性复杂,才能饶恕自己。
这也是他见到蓝心璇后,才意识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