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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暗流(第1页)

王府暗流

那枚刻着“晋”字的令牌,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在宋清看似平静的生活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将其小心藏匿,心中却无法平静。晋康郡王赵偲,这位在史书中几乎一笔带过丶体弱多病丶远离权力中心的亲王,为何会注意到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军器监小吏?是因为那份关于车轮舸的文书?还是与那日巷口的偶遇有关?

他反复推敲,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那份文书中的构想,在这个时代确实堪称惊世骇俗,若传入某些有心人耳中,引起兴趣并不奇怪。只是,为何是晋王府?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郡王,暗中关注军械改良,意欲何为?

宋清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这汴梁的水,远比他想象的更深。他不敢轻举妄动,将令牌之事深埋心底,日常行事更加谨慎,甚至刻意减少了那份文书可能带来的关注,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朝堂大局的分析中。

期间,他通过段景住的渠道,再次与柴进取得了联系。柴进的回信依旧隐晦,但确认了朝廷内部关于“招抚梁山以平方腊”的争论已日趋激烈。以蔡京为首的部分官员,倾向于利用梁山消耗方腊;而高俅则因与梁山旧怨,坚决主剿;童贯态度暧昧,似乎想待价而沽;最关键的是官家赵佶,似乎被方腊势大和连年用兵的空虚府库所困扰,对招抚之议有所动摇。

信息零碎,却弥足珍贵。宋清知道,决定性的时刻快要到了。他必须想办法,在这场关乎梁山命运的朝堂博弈中,施加哪怕最微小的影响。

就在他苦思如何破局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找上门来。

这日散值,他刚走出军器监衙门,一名身着便服丶气质精干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拱手低声道:“可是宋清宋令史?”

宋清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正是在下,阁下是?”

“小人乃晋王府管事,姓赵。”男子态度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家王爷对宋令史日前所呈之‘车轮舸论’颇为赞赏,特命小人前来,请令史过府一叙,有要事相商。”

果然来了!宋清心念电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晋王府这条线,既然找上门,避而不见反而更惹猜疑。不如借此机会,探探这潭深水的虚实,或许还能借力打力。

“王爷厚爱,下官惶恐。”宋清微微躬身,“只是下官位卑职小,恐失仪冲撞王爷……”

“宋令史过谦了。”赵管事打断道,“王爷最喜与有才之士清谈,不拘俗礼。轿子已在那边等候,请吧。”

顺着赵管事所指方向,只见一顶看似普通丶实则用料做工极为讲究的青布小轿停在不远处。宋清知道已无退路,只得点头:“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坐上小轿,轿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轿子走得极稳,穿街过巷,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停下。

宋清下得轿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极为幽静的府邸侧门。门楣并不张扬,但门前的石狮和守卫森严的气息,无不显示着主人尊贵的身份。在赵管事的引领下,他穿过几重庭院,但见楼阁精巧,亭台水榭,移步换景,虽不及蔡京丶高俅等权臣府邸的奢华,却自有一股清雅高华的底蕴。

最终,他被引到一处临水的小轩。轩内陈设素雅,焚着淡淡的檀香,一个身着常服丶面色略显苍白丶年约三旬左右的男子,正凭窗望着外面的池水出神。他容貌与宋徽宗有几分相似,却少了几分浮华,多了几分沉静与书卷气,正是晋康郡王赵偲。

“王爷,宋令史到了。”赵管事轻声禀报。

赵偲转过身,目光落在宋清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与好奇,并无王爷的架子,反而像是一位温和的学者。“宋令史不必多礼,请坐。”

“谢王爷。”宋清依言在下首坐了,姿态不卑不亢。

“日前偶见令史所着‘车轮舸论’,思路清奇,见识超卓,令人耳目一新。”赵偲开门见山,语气平和,“不知令史对此等格物巧技,何以有如此深究?”

宋清早已准备好说辞,从容应对:“回王爷,下官少时家道中落,曾随商队漂泊,见过些各地风物,偶有所得,便胡乱记下。入军器监後,接触相关卷宗,触类旁通,便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妄想,让王爷见笑了。”

“妄想?”赵偲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的淡然,“有时正是这等‘妄想’,方能推动世事前行。便如这车轮舸,若真能成事,于漕运丶于水战,皆大有裨益。只是……如今朝堂诸公,忙于党争倾轧,又有几人肯在这等‘奇技淫巧’上用心?”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与无奈。

宋清心中微动,这位郡王,似乎并非全然不问世事。他谨慎地没有接话。

赵偲也不在意,转而问道:“宋令史在军器监,可还习惯?听闻你与梁山……似有些渊源?”

这话问得轻描淡写,却让宋清心中警铃大作!他如何知道?!是了,自己姓宋,又与梁山宋江同姓,或许只是猜测?还是……晋王府的能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王爷明鉴,”宋清稳住心神,面不改色,“下官乃郓城人士,与那梁山贼酋宋江,确系同宗,然早已出了五服,并无往来。上山为寇者,乃族中不肖子弟,下官亦深以为耻。”

他这番回答,半真半假,将自己撇清的同时,也隐晦地表达了对梁山的一定了解。

赵偲看了他片刻,眼神深邃,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麽,最终只是淡淡一笑:“原来如此。倒是本王唐突了。”他话锋一转,不再纠缠此事,反而与宋清讨论起一些格物丶算学乃至水利工程方面的问题。

宋清凭借着远超时代的见识和扎实的古文功底,应对得体,既不显得过于惊世骇俗,又能切中要害,提出一些颇具建设性的看法。赵偲听得频频点头,眼中赞赏之色愈浓。

谈话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气氛颇为融洽。临别时,赵偲意味深长地说道:“宋令史大才,屈居军器监,实乃埋没。如今朝中正值多事之秋,各方皆求贤若渴。望你好自为之,若有难处,可持此令牌来寻本王。”他示意了一下,赵管事便又将那枚“晋”字令牌递了过来。

这一次,是明着的招揽了。

宋清双手接过令牌,躬身道:“王爷厚爱,下官感激不尽。定当竭尽所能,报效朝廷。”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并未明确投向晋王府。

赵偲也不勉强,挥了挥手,示意赵管事送客。

离开晋王府,坐在回程的轿中,宋清握着那枚再次回到手中的令牌,心情愈发沉重。晋王赵偲,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与世无争。他关注军械,招揽自己这样有“技术”背景的人才,其背後所图,恐怕不小。是想在可能的乱世中拥兵自保?还是有着更进一步的野心?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晋王府似乎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他与梁山的关联!虽然暂时被他搪塞过去,但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回到寓所,夜色已深。他点亮油灯,看着跳动的火苗,脑中飞速运转。

晋王府这条线,风险与机遇并存。利用得好,或许能成为他在朝堂博弈中的重要助力,尤其是在影响招安条件方面。但若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而且,他必须尽快弄清楚,晋王对他与梁山关系的了解,到底到了何种程度?是仅仅因为同姓的猜测,还是掌握了更确凿的证据?

他需要信息,更需要力量。

看来,原本一些尚在酝酿的计划,必须提前啓动了。他需要更主动地,在这汴京的暗流中,布下属于自己的棋子。

首先,他需要钱。无论是打通关节,还是蓄养死士,都需要大量的钱财。仅靠他那微薄的俸禄,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的目光,投向了另一条潜在的财路——利用他超越时代的见识,进行一些“合法”的牟利。比如,改良某些手工业技术,或是利用信息差进行商业运作。这需要可靠的执行人和隐秘的渠道。

他想到了一个人——段景住联系上的那个北地商人。或许,可以透过这条线,做一些文章。

其次,他需要在朝廷内部,找到更多能够提供信息,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刻能够递上一句话的“盟友”。这不局限于高层,一些关键位置的中低级官员,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将是一条更加艰难丶更加危险的路。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宋清铺开纸笔,就着昏黄的灯光,开始勾勒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窗外,汴梁城的夜空中,阴云密布,不见星月,仿佛预示着更加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他,这条孤身闯入龙潭的潜蛟,已然开始搅动这潭深水下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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