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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雨焚城(第1页)

火雨焚城

处理完张韬的威胁,又将晋王小姐的谜团暂且压下,宋清将全部精力重新投入到对北疆局势的监控与应对之中。然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并未因他个人的谋划而有丝毫停滞。就在他于职方司内,对着那份日益完善的北疆势力图谱苦苦思索破局之策时,一场注定将震动天下丶改写无数人命运的巨变,已如同积蕴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这一日,东京汴梁的天空灰蒙蒙的,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城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闷热。宋清正在职方司值房内,与几位心腹主事紧急核对来自河北东路的最新边报——金国使臣已再度南下,与童贯丶蔡攸(蔡京之子)等人密谈,联金攻辽的细节似乎正在加速敲定。值房内气氛凝重,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山雨欲来的巨大压力。

突然,一阵极其凄厉丶穿透力极强的钟声,毫无预兆地,如同濒死巨兽的哀嚎,猛地从皇城方向传来,瞬间撕裂了汴梁城午後的沉闷!

“咚——!咚——!咚——!”

不是平日报时的悠扬钟鸣,而是唯有在社稷倾覆丶京城告急时才会敲响的——景阳钟!

值房内所有人,包括宋清在内,全都骇然变色,猛地站起身来!

“是景阳钟!”一个年轻的主事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怎会……难道是金人打过来了?!”

“休得胡言!”另一位年长些的员外郎厉声呵斥,但声音里也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宋清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强压下瞬间涌起的惊涛骇浪,一个箭步冲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只见皇城方向,隐约可见骚动的人影,而那一声声催命符般的景阳钟,依旧不依不饶地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也撞击着这座百年帝都看似坚固的城防。

几乎在同时,职方司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一个浑身尘土丶甲胄染血丶几乎脱力的军校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瘫倒在地,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已被汗水与血渍浸透的告急文书,嘶声力竭地哭喊道:

“急报!急报!燕京……燕京府失守了!郭药师叛降金虏,引金兵主力长驱直入!河北……河北诸路防线已溃!金兵……金兵东路军主帅完颜宗望,已率数万铁骑,突破真定府,正直扑黄河!西路军完颜宗翰亦攻破太原外围,兵临城下!北疆……北疆全线崩溃了!”

这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瞬间将值房内所有人都炸得魂飞魄散!

燕京失守!郭药师叛变!河北防线崩溃!金兵两路南下,直逼黄河!

虽然宋清早已从燕青的预警和自己的推演中,预见到了北疆可能出现的惨败,但当这最坏的结果以如此猛烈丶如此残酷的方式骤然呈现在眼前时,他依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太快了!败得太快了!他原以为,即便辽国迅速败亡,依托河北诸路的重镇坚城,大宋至少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为他,为晋王,为这朝廷,争取一些应变的时间。可他万万没想到,被视为北方屏障的燕京府,竟会因守将郭药师的临阵倒戈而顷刻易主!整个河北防线,在真正的虎狼之师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如同纸糊的壁垒,一触即溃!

“消息……消息确实吗?!”那员外郎扑到那报信军校身前,抓住他的衣襟,声音嘶哑地追问。

“千……千真万确……”那军校气息奄奄,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小人从真定府突围时,金兵前锋……已过滹沱河……沿途……沿途州县望风而降,抵抗者……尽遭屠戮……烽火……烽烟蔽日啊……”

值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那军校粗重痛苦的喘息声,以及窗外依旧一声紧似一声丶如同丧钟般的景阳钟鸣。

宋清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才让他勉强维持住一丝理智。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仿佛都带着北疆烽火的血腥味。他知道,最可怕的噩梦,已经开始了。金兵铁蹄一旦渡过黄河,东京汴梁,这座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便将赤裸裸地暴露在敌人的兵锋之下!

“立刻!”宋清的声音因极度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将北疆所有急报,尤其是金兵两路主力的进军路线丶兵力估算丶以及我军溃败详情,立刻整理汇总,形成节略!要快!”

“郎中……这……”主事们还有些不知所措。

“快去!”宋清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扫过衆人,那眼神中的冰冷与威严,让所有人心头一凛,不敢再有丝毫迟疑,立刻慌乱地行动起来。

宋清则快步走到自己的公案前,铺开一张空白的奏疏,提起笔,略一思忖,便以极其简练丶却字字千钧的笔触,开始书写。他不再赘述北疆溃败的细节,而是直指核心——金兵战略意图已然明朗,两路合击,目标直指东京!当务之急,是立刻放弃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停止无谓的争论,全力转入战时状态:一丶急诏四方兵马,尤其是西军精锐,火速入京勤王;二丶立刻整顿东京禁军,分发甲胄兵器,加固城防,清查粮储;三丶委任得力大将,统一指挥,沿黄河布防,不惜一切代价,阻滞金兵渡河南下;四丶紧急疏散汴梁城外百姓,坚壁清野……一条条应对策略,如同早已在他心中演练过无数遍,此刻倾泻而出,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与务实。

他知道,这份奏疏递上去,很可能石沉大海,甚至引来主和派的攻讦。但他必须这麽做。这是他作为职方司郎中,对这座城池,对这个国家,所能尽的最後一点责任。

就在他奋笔疾书之时,值房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惶急的呼喊声。

“宋郎中!宋郎中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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