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悄无声息出现在谢安澜身边,刻意压低声音,“绪王应是察觉主子身份有问题,妄图挑破。”
得亏谢安澜提前交代,不然险些酿成大错。
谢安澜抽出玉骨扇,“嗒”的敲打在掌心,“只能是猜测,他们查不出真相。”
关于他的身份,知情者世间仅有几人,且都是他的人。
成王哪怕有所怀疑,也只能是猜测。
“慕小姐似乎对主子有了怀疑。”风影道:“对属下试探了几句,属下按照主子吩咐的搪塞了过去。”
谢安澜倏地展开扇面,遮住半张容颜,唯露出那双微挑凤眸,眸中笑意如投石入潭,涟漪暗生。
“她啊……”
他语气意味不明,却失了开始的那丝玩味,”若那么轻易就信任我,那倒是要让我觉得无趣了。”
慕容瑾谨慎聪慧,心思如尘,谢安澜知道她从未完全信任他。
他本就是个骗子,慕容瑾不信才说明她敏锐。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谢安澜对着风影交代,“我得到消息,有蛮人潜入京都,你去查查蛮人藏在何处?”
知道蛮人动向,他才好引导慕容瑾摸过去。
……
慕容瑾有些担忧宋云倾胡来,晚膳后便让皇帝的暗卫入宫与皇帝带了话。
她只说宋云倾丧夫后便有些神志不清,倘若做出对皇帝不敬之事,希望皇帝莫怪。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她俨然将宋云倾忘在了脑后。
许多事她无法与宋云倾说,更不想将她卷进这旋涡中。
宋云倾入宫绝对不是因为想念淑妃,而是因为她之前所言。
宋云倾胆子并不大,但事关慕容宏便很难说。
慕容瑾只希望她不要做出不可弥补的大错。
……
翌日皇帝乔装亲自将宋云倾送了回来。
江明赫主要不是为了送人回来,而是为了名正言顺“认识接触”谢安澜,方便共同商议计策。
江明赫将宋云倾送回府中,他则直接让人带着去了慕容瑾的挽秋阁。
此时的慕容瑾正与谢安澜看着傅安邦给的册子,分析其中哪些官员可以拉拢回来,哪些官员自甘堕落,如何能不动声色解决掉。
户部尚书那老家伙是自甘堕落,贪赃枉法,贪污赈灾银,与各处勾结克扣军饷。桩桩件件都够他死千次百次。
慕容瑾想着廖江定是与他里应外合,贪污的军饷。
册子中虽然没有提到廖江,但无需多做猜测。
江明赫没让人通报,信步踏入门内,看到谢安澜与慕容瑾并肩而坐,眸色略顿。
慕容瑾方才过于认真,江明赫走到门口,她方察觉有人过来,倏然抬头朝门口看去。
见是皇帝亲临,她快速起身,并下意识地伸手将谢安澜也轻轻带起。
“臣女叩见……”
她正要屈膝行礼,却被江明赫抬手虚扶止住。
“今日朕是微服而来。”他语气随和,却自带威仪,“慕容将军不必拘于宫礼。”
谢安澜立于一侧,亦从容而立,并未下跪。
江明赫转而端详他,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这位便是将军所选中的夫婿?果然清朗俊逸,气质出尘。”
谢安澜微微颔首,态度恭而不卑,“陛下过誉。”
“他正是谢安澜,臣女夫君。”慕容瑾如实回答。
这句夫君,让谢安澜心中莫名发痒。
慕容瑾并未注意谢安澜,她疑惑皇帝为何来国公府,想到许是因为她入宫不便,或者是因为宋云倾。
她担忧询问:“陛下前来,可是臣女嫂子做了错事?”
宋云倾去了淑妃那,她实在不便将人接回,只能提前与皇帝禀报。
闻言,江明赫轻笑了声,却并未回应。
他自顾在谢安澜方才坐的位置坐下,对着慕容瑾与谢安澜道:“二位也随意坐。朕今日来是有些事想与将军说,宫中有绪王和成王眼线,不便总让将军入宫。”
哦,是前者。
慕容瑾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