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林诗南转过头,言开霁仍旧在讲述着她未完成的大业。
忽然,耳边变得极静,温热的气息拍打在耳畔,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很得意吗?”
林诗南缓缓看去,女人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下一秒,干燥的手朝她袭来,口鼻被紧紧捂住,林诗南感到一瞬间的窒息。
“你这样低贱的人,怎麽敢露出那种表情的?”森然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冰凉的液体注射进她身体,沉闷的痛随着昏沉一并袭来。
世界天旋地转,无数嘈杂的声音在她耳边叫喊。
意识丢失的最後一秒,林诗南看见女人直起身子,再次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向自己。
“林小姐,我从来没有撒谎。你得到你想要的,我也得到我想要的。”
“不是吗?”
房间的大门依旧紧闭着,外面的战火没有影响到这片最後的净土分毫。
她俯身拽起林诗南的手,将她往检验仪处拖去。
林诗南身形纤细,没有一丝赘肉,但肌肉占据绝大多数,算不得轻。
言开霁拖动她时却没有一丝滞涩,如同拉扯什麽轻飘飘的袋子一样将她往目的地拖去。
“哐当。”
她将人扔进了玻璃罩子里。
她的手劲极大,林诗南的手腕上被她抓出一个清晰可见的掌印。
她俯视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一丝怜惜。检测仪很快开始自动工作,抽取血液,扫描全身,一切井然有序。
半空中,那块近乎透明的屏幕上,繁多的数据一行行出现又一行行被整合成更加精确的信息。
不一会儿,庞大的文字和数据就占据了整块屏幕,文字有生命似的朝外延伸,开始摸索向下一片屏幕。
一直到所有能占据的地方都被侵占得一丝不剩仪器才开始有了减缓的趋势。
数据层层叠叠在眼前,并且还有不断繁殖的趋势,言开霁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坐回那块巨大的屏幕前,支离破碎的屏幕还在顽强的工作着。她将检测仪上的数据往主机里导去,信息被折叠又展开,形成极为庞大壮观的数据流。
言开霁擡头看着这一切,已经完全无心去理会那些纷杂而来的讯息,哪怕是外面传来的她们的势力逐渐落下风的信息。
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解析完林诗南的一切,她想要知道,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林诗南究竟是怎样,究竟是为什麽拥有那样的能力。
可惜她的分身不在这里……她的能力是从她的衔尾蛇得到的,那麽她选择收回这个能力也无可厚非吧。
她想,即使与她无关又怎样,反正最後获得永生的只能她。
言开霁缓缓擡起头,所有的数据已经完完全全地显现在屏幕之上。
她看向後方,林诗南静静地蜷缩在那个透明的玻璃罩中,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更是白得快要和面庞融为一体,唯有後颈处洇出一点鲜红,那是机器抽血留下来的血点。
言开霁紧盯着她,神色愈发狂热,她心中涌起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
她起身,行至虚弱的女人身前。
“林诗南啊林诗南,你的命是我给的,那麽现在叫你还来也是应该的吧。更何况还有那麽多人因你而死,你简直就是罪有因得啊。”
她蹲在检测仪前,与林诗南齐平,这是她第一次真正仔细打量林诗南的脸,她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视过她的五官,柳叶般的眉此刻正微微蹙起,眼尾略高于眼角一点,继续向下,左眼眼角下坠了一颗小痣。
再往下,是秀气的鼻和小巧的唇。
啊,真是和茹宁有点像啊。言开霁想,她忽然又开始憎恨,这麽多年,茹宁那个贱人居然还在阴魂不散。
她打开玻璃罩子,粗暴地把林诗南扯出来,既然如此,那她和该走上和茹宁相同的道路。
言开霁想。
她再次拖着她往房间的更深处走去,推开一道小门,一个充满精密仪器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女人目标明确,拽着人直奔其中一台仪器。
“咚!”林诗南被重重的放在仪器上,言开霁动作迅速地把林诗南放平,固定在仪器床上。
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後她转身调试机器,设定好急冻温度和切片片数,她按下开始。
随着嘀——的一声响起,机器发出阵阵嗡鸣,言开霁走到观测台坐下,静静等待最後的结果。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她看着林诗南被仪器床固定着送入机器的血盆大口中。
“滴滴滴滴滴滴滴————”
尖锐又急促的警报声响起,在房间的每一处回荡,紧接着灯光也开始错乱,鲜红色的灯光在房间里不停闪烁,最後房间也如同遭遇了什麽不测一般开始摇晃起来。
发生了什麽!言开霁猛地站起身来,她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着,究竟是谁要破坏她的计划!
远处已经有碎石块开始掉落,并且墙壁的剥离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所站的位置离门并不远,只要她想,她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