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抬手朝她撞痛的额头用力敲了一下:“朕的事岂容你置喙,姜五姑娘不若跟朕说说刚才在湖边跟崔家公子在拉扯什么?”
不过是赏月罢了,附庸风雅而已。
她眼波潋滟,蝶翼般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浅浅阴影,说话之时伸出纤纤玉指,捏住裴煜绣着金丝龙纹的袖口轻轻一拽。
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手腕,带着几分撩人的温度,皇帝表哥觉得。。。崔家公子如何?
姑娘正值春悄芳华,她秋水清眸,云鬓雪肌,淡雅的妆容搭配一身鹅黄珍珠裙,气质温婉毓秀,如月宫仙子置身于烟火气。
裴煜沉声:“别人都穿蓝色衣裳,你这是不打算讨朕欢心,还是说想靠特立独行吸引朕的注意力?”
姜若浅一挑下巴:“宴中有那么多穿蓝色衣裳的姑娘,可曾讨好到陛下?”
裴煜视线像是有重量在她小脸上落了须弥:“姜家和崔家犹如火烹油你总知晓吧。”
话音未落,他已拂袖转身,玄色龙纹衣袂在夜风中猎猎翻飞,转眼便没入灯火阑珊之处。
韩嫣和胭脂过来寻姜若浅,在远处已经站了一会儿,见帝王离开才敢上前:“姑娘,咱们回去吧。”
韩嫣朝摘星苑方向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后走到姜若浅跟前,亲昵挽住她的手臂:浅浅,你怎么会和陛下在一起?
姜若浅自然不会说出裴煜被下药之事,只轻描淡写道:陛下在园中赏月,我恰好路过。
韩嫣转到她面前,眼中闪过探究的笑意:陛下虽性子温和,却始终待入宫的姑娘们疏离有度。从未听说有哪位姑娘能与他独处,更别说晚上一起赏月。
姜若浅心知,裴煜此时对她不过有一些兴味,远谈不上喜欢。
此时更不能传出什么闲话。
如今的裴煜就像一块被群狼环视的肥肉,谁若冒尖,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姜若浅虽然有太后撑腰,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她正是一点点撒网布局之时,不想再分出心去对付旁人。
嫣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姜若浅正色道,我与陛下确实只是偶遇,寒暄几句罢了。
韩嫣却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般摇晃:我们浅浅姿容绝色,我就不信咱们陛下不动心。
她声音带着几分亲昵,咱们可是情同姐妹,日后我可是要抱你大腿。”
俩人出生时间就差几天,谁也不肯吃亏,所以俩人从不按姐妹相称,一直喊对方小名。
一抹淡意掠过姜若浅唇畔。
靠容貌,那是色诱。
她要的,是让裴煜既动情,更动心。
动情可得恩宠,动心方能被她利用。
裴煜的母妃早逝,自幼在宫中被边缘化,那些年他就像个局外人,静静旁观着深宫里的尔虞我诈。
正因如此,他对女子产生了不信任,在他眼里这宫里的每一分温柔背后,都可能藏着算计。
姜若浅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喜欢清雅贞洁的淑女,不喜妖媚女子”,不过是忌惮美貌背后的心机。
这一点,她和崔碧瑶都看到明白。
所以她们选择不同的方式对裴煜诱捕。
上一世,崔碧瑶戴了一辈子的假面:温婉、贞静、不争不抢。
最终博得贤后之名,与裴煜举案齐眉,传为佳话。
这一世,姜若浅偏要试试,到底是端庄贤淑更能打动帝王,还是她的娇媚撩人更胜一筹?
她认为欲望,是蛰伏在男人心底的野兽,一旦苏醒,便再难压制。
帝王褪去龙袍也不过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