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炸弹来了。
“我呢,不巧就是那个半路逃跑把自己千万子民弃置不顾让个侍卫篡权的二公主。”
扑通一声,元永昌跪下了。
如此丝滑。
元永昌的心事如弹幕般飞速飘过“妈呀妈呀妈呀……初神的旧部啊……随意怎麽敢把她留在身边的啊……通通救命……公主啊……我说错了好多话啊怎麽办啊……”
“姐夫啊,你这样很败坏林大小姐的名声的。”晨雨无语的把人拉起来,擦了擦佩刀:“我的情况大人是清楚的,他的性子我也了解,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让我踏入楼兰一步的,所以……”
“我决不能让他失望。”晨雨将刀举在胸前,另一把到背在身後,承准备姿态:“于执行官而言,任务是第一要义。王位我不想要,那是谁的都跟我没关系,我若想要,若大人需要,那谁也轮不到。”
本以为是商谈,没想到是打仗抢权,元永昌见此也拿出状态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省省吧,元公子是个跑嘴皮子的,大敌当前,跑远点。”
此刻,逃亡的公主,紧握着姐姐的佩刀,回到了家。
血水砸在刀身上,也砸在安糯头顶。
随意还是太心软,神明的名头搬出来,若是还有人不服从命令一意孤行,就该就地处死。
成阳挡在安糯身前,鲜血溅在脸上,缓缓流下滴落,宛若一滴血泪。
安糯心神不宁,根本没有任何谈判的心思。
那人若依便罢,不依就地处死,也不过多废话。
死人岂不是更听话些。
白叙和元永昌一样,来就是冲着谈判来的,尽可能的避免见了血,这同样是随意的意思。
谁知和他们搭档的这俩女的根本就没有想过不见血的方式。
他战力一般,若是打架可就帮不上什麽忙了。
成阳不放心安糯,始终偷偷跟在远处,直到掀桌那一刻。
白叙这嘴皮子用不到正事上,那就开始往安糯身上用了:“糯米奶奶诶……”
安糯皱着眉头,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但也不屑于去跟他掰扯。
成阳安慰道:“好了,殿下在林大人那里是最安全的了,暮江吟外人进不来没人能伤他,林大人能管住他,他也不会伤着自己。”
白叙没忍住打断了他:“诶,第一条能保证,第二条够呛。林伯溪这人啊最惯着这狐狸了,我是眼瞧着就连肉包子里那麽点葱都能给他挑出来。反正狐狸要是硬要做什麽,谁都能拦住,就他林伯溪拦不住。”
安糯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成阳给他使了个眼色叫他赶紧住嘴。
“不对啊,不对不对。”安糯抓着成阳的手臂,突然顿悟:“随意他……叫晨雨去了楼兰!”
安糯重重喘了几口气,把怀里的一大摞名单塞到成阳怀里,不顾丝毫形象的快速跑走了。
成阳无奈的将文件递给白叙:“恭喜你啊嘴皮子先生,你有谈判的机会了。”
白叙清楚安糯是去找随意了,自己何尝不也担心小崽子的情况。
但人终究会被无数的立场困住,至少他是这样。
他并不是自己。
他身後还有万万人。
“初神旧部,怎麽会把他放在这个位置……”白叙很早之前就想问了。
随意年纪小不经事,把这事办的这麽高风险。
“像赌博,是吗?”成阳说出了白叙的心声,并接下来另外半句。
白叙的表情立马沉了下来,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成阳难得笑了出来,像在笑一个蠢货:“随意,这个人,我其实不太喜欢,和他一样……”
他……是在说辞盈吗?白叙心里想着。
成阳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算不上什麽旧部,我就是个侍从,伺候人的。话虽如此,与前神有关的一切下一任基本都是要断干净的,而安糯凭借着神明妹妹的身份留了我们一年又一年。他死後,我替代他照顾安糯,安糯以前是个和晨雨一般活泼闹腾的小丫头,他死後她就变了,闭门不出数万年,直到随意的出现。”
“要知道,强大的势力既然杀不死,那就必须招揽。没有一任神不这样做,唯独随意。起初我们以为他年纪小心高气傲,可眼瞧着他的受的罪越来越多,过得越来越惨,也没来找过我们一次。”
白叙轻笑出声:“没办法嘛,这就是我们狐狸。”
白叙将名单翻了一页又一页,把对随意没用的那些通通划掉,边划边讲:“後来,他来了,确是在有人找安糯麻烦的时候,他一边说着什麽[诶呀诶呀,看来还是没我不行呢,这位落难的小姐如此美丽,我怎麽能见死不救呢,交给我吧],一边把安糯脑袋上的落叶取下来,他很早就注意到我们了,但是是因为我们用了些法术监视他,他就陪着我们玩。”
随意这麽做倒不是有多诚心的帮助,反而,他的心机比任何一个人都重。
他需要安糯他们这些强大的势力为部下。
但和旁人的区别是,他开出的价码是无底线的付出和他那颗心。
最後结果显而易见,安糯倒戈了。
就是这麽简单。
却没有一个神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