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不到妻子忽然变化的缘由,也没有?那个心情去寻那些原因。
此时此刻,他只想将自?己心中的怒意和怨气全然发泄出去!
他脑海中嗡嗡地响着一句话:是我不能生,还是你不能生?是你不行?吧!
是他不行??是他不行??怎麽可能是他不行?!
宁靖峰内心深处最自?卑的地方,被?馀蓓戳了个透,此时的他急需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
这世间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证明他的男子气概,那便?是他养的那个外?室那里。
只有?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只有?她能够证明,不是他不行?,而是内院里所有?的女?人不行?!
宁靖峰潜意识里,已经知道自?己和馀蓓吵不赢,死死地盯了馀蓓好一会儿,最终灰溜溜离去。
馀蓓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看着宁靖峰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闪过了半分得意。
片刻她恍然,抓住了邓苏的手:“不对,苏苏,你说他这麽晚了出门做什麽?”
邓苏也瞬间头脑风暴,将自?己从吵架吵赢了的喜悦中抽离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甄嫣然。
“这个臭渣男一定是去找姐姐了!”馀蓓咬牙切齿道,“他一定是去看姐姐和姐姐的女?儿,想证明自?己不是不行?!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邓苏反手抓着馀蓓的手,和馀蓓携手跟上宁靖峰:“我们得赶紧跟上他,他被?你气成这个样?子,若是把?气撒在江总身上就不好了,江总现在的身份根本不敢和他对着干。”
馀蓓加快了脚步:“我们不能让姐姐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她们去了後院车夫所在的地方。
车夫刚卸下?马,就见夫人又赶来了。
夫人一声令下?,他立刻套上马,又带着夫人去往外?室的宅子。
直到他快马加鞭到了那条窄巷口,发现前?面那辆马车很是眼熟。
那是老爷的车?
那就是老爷的车!
夫人这是为了追老爷来了,可是平日里夫人从不管老爷在外?养的这个外?室?
车夫不敢多问,只亦步亦趋跟在宁靖峰的车後。
两?辆车先後到了甄嫣然三进的宅院门口。
宁靖峰听?到身後的动静,车夫便?告知他是夫人跟上来了。
他下?车後,满目恨意看向馀蓓的车,仿佛要用目光杀死下?车的馀蓓。
在院里守门的小厮听?见门外?的动静,打开角门,刚准备扬起笑意迎接老爷,却见到老爷身後还有?一辆马车,下?来的正是刚离开不久的宁夫人。
小厮立刻缩回头:这是怎麽回事?老爷和夫人怎麽一块来了。
他心里一惊,回声快步向内院而去,一定要将这事告诉嫣然姑娘!
宅院门口的馀蓓下?车後,大步向宁靖峰走来,行?走间,她腰间的青碧罗带翩翩飞舞,竟舞出了两?分英气。
邓苏也冷着一张脸跟在她身後,全然忘记装成身份卑微的丫鬟。
两?人走到宁靖峰身前?,宁靖峰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怎麽追来了!你这又是想干什麽!”
馀蓓的声音清脆且果决:“从今天开始,你要去哪里我都不管,但这个院子,你一步也不要踏入,否则我会让你後悔!”
宁靖峰气得“哈”一声笑了出来:“你能在家中威胁我要和离,还管得着我在哪过夜休息吗?这是你一个妻子应该管的事情吗!你可别忘了女?子善妒,可是重罪!”
馀蓓上前?一步,丝毫没有?被?他威胁到半分。
此时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只剩下?巷子里家家户户门前?那一盏盏亮起的灯笼,照出昏黄的光。
甄嫣然门前?灯笼落下?的昏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冷。
甄嫣然得了小厮的信,随意披散好衣衫,来到门後,正要开门,便?听?见馀蓓说:“那我们便?赌一赌,是我更?怕善妒这两?个字贴在我身上,有?损我的名声,还是赌你更?怕我这会高声大喊,让周围的邻居都来看笑话。
“若是他们问起你为何今夜二?次登门,我也可告诉他们,你是来这里找自?信来了。”
宁靖峰本就还没有?平息下?去的怒气,此时翻腾得更?加厉害,他只觉得一股一股的血往头上冲,冲得他头脑发昏,甚至快要晕厥过去。
偏偏馀蓓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微微仰着下?巴,眉宇之间带着些许凌厉,丝毫不让,继续对宁靖峰说:“你说是我一个妇人更?爱惜自?己的名声,还是你这个朋友遍布京城,在官场上且有?清誉的人,更?怕被?人传闲话呢?”
馀蓓甚至笑出了声:“我只要一想到,你那些同僚当?着你的面笑得意味深长,背着你,却在议论你这辈子还能不能有?第?二?个孩子,我就可怜你。”
宁靖峰倒吸一口气,退後了两?步晃着身子,已经快要倒下?。
隔着一扇门里的甄嫣然眼底的冷漠也悄然消失,只剩下?满脸震惊。
她甚至想问馀蓓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竟说出了如此如针尖麦芒一般杀人不见血的话。
片刻,她又觉得心里好似生出了一股快意,她甚至想打开门看一看宁靖峰那个男人,究竟被?气成了什麽样?子?为何半天都不开口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