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响亮得盖过了庭院里的蝉鸣,先前被暑气磨掉的劲头瞬间全回来了。
封孝琰急声催促:“走走走!”
“咱们快去办!”
说罢,率先迈步往院外走,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宇文襄等紧随其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那叫一个干劲十足。
一炷香的功夫刚过,县衙庭院里已堆起了各色物件。
十斤硝石装在粗布袋子里,十个大陶缸并排摆在遮阳棚下。
稻草、麦糠堆成小堆,木架、木勺与竹筐也整齐码在一旁。
封孝琰快步走到陈宴面前,双手抱拳躬身:“大人,您要的东西,全都在这了。。。。”
“来!”
陈宴见状,淡然一笑:“本府好好给你们露一手!”
日头把县衙的石板晒得发白,空气里飘着麦糠被烤热的干焦气。
陈宴轻声唤道:“阿炅!”
高炅应声上前,躬身抱拳:“在。”
陈宴从怀中,取出刚才他们去准备材料时,事先写好的纸条,捏在指尖,递向高炅,目光扫过那袋粗布裹着的硝石,吩咐道:“按本府所写的办法,去将硝石提纯!”
这就是陈某人敢现场演示,不怕被偷师的原因之一。
毕竟,硝石的提纯,是制冰能否成功的重中之重。
要经“水浸-过滤-蒸发”提纯(去除泥沙杂质,保证吸热效率),按“每10升水配3-4斤硝石”的比例备足。
高炅双手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纸页上未散的墨香,随即躬身应道:“遵命!”
说罢,转身大步走向堆放物件的角落,领着人开始照办。
陈宴抬眼扫过人群,朗声唤道:“孙功曹。”
孙象白正踮着脚往高炅那边张望,听见唤声猛地回过神,忙不迭从官员堆里挤出来,快步上前躬身:“在。”
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他却顾不上擦。
只攥紧了腰间的绶带等着吩咐。
陈宴举起手来,指向遮阳棚下那堆木架与陶缸,指尖迎着强光,在地上投出短而直的影子:“去把木架按三列摆开,间距留够两尺,莫要挤着。”
“每组木架上放一个外层陶缸,缸底里头,必须均匀铺一层两寸厚的稻草!”
(一寸是三厘米)
“遵命!”孙象白当即抱拳应下,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他直起身时,目光飞快扫过那摞齐整的陶缸与稻草堆,转身便冲身后两个衙役招手:“你们俩,跟我来!先把木架挪到棚下阴凉处,再搬陶缸,动作都轻着点!”
几人脚步匆匆。
木架在石板上拖出的轻响。
孙象白正指挥着衙役调整木架间距,陈宴的目光已落在人群后的宇文襄身上,声音放轻了些,却足够清晰:“阿襄。”
宇文襄闻言,快步走到跟前抱拳躬身:“在!”
陈宴侧身对着遮阳棚下的陶缸,指尖在内外两层缸壁间虚虚比了比:“你带两个人,把内层小陶缸逐个放进外层缸里,务必让两缸之间的缝隙处处均匀,差半分都不行。”
“等会儿阿炅提纯好硝石,就往这缝隙里填,一直填到与内层缸口齐平才算完。”
“遵命!”宇文襄应声时,眼角飞快扫过那排陶缸,心里已默数出需要搭配的组数。
他直起身便转向旁边两个闲立的衙役,声音虽轻却透着条理:“你们俩跟我来,先把内层缸擦净,再按大人说的对缸位,动作仔细些。”
宇文襄刚要转身往遮阳棚走,陈宴的声音又追了上来,语气里多了几分细致叮嘱:“慢着,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