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灵听着代翠芬口中贬低嫌弃厌恶的话,她终于忍不住,说道:“代婶子,有句话叫做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请离开吧,我家不欢迎你,请你以后都不要来了。”
对方那毫不掩饰的恶意令她都感到反感,更别说受害者薛茵了。
代翠芬见沈姝灵拉了脸,也不敢多说什么,在心里骂了两句后扭头就走了。
她等走出门后还准备朝大门啐一口,却看到走过来关门的沈姝灵,赶紧快步离开了。
沈姝灵看了眼心虚离开的代翠芬,然后就见端着一碗南瓜饼站在门口的张立霞,她注意到对方的面色有些苍白和尴尬。
张立霞只觉手中的南瓜饼很是烫手,但想到之前沈姝灵送自己那么大一碗肉,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沈妹子,这是我做的南瓜饼你拿去尝尝。”
她把手中的一大碗南瓜饼递给沈姝灵就转身想走,刚才她看见代翠芬从对方家中出来,不用想都知道那代翠芬一定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全都说了。
如果沈妹子嫌弃自己不跟自己来往,那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么想着,张立霞扭头就想走,她心中有些失落和愧疚,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她知道沈妹子是个很善良的人。
自己最开始接近对方也是有私心的,她想着两家人打好关系,如果贾杨再找上门来,就能利用对方丈夫是军人身份来震慑贾杨。
至于自己家里的情况,她也没想着隐瞒,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出来,但现在这件事被代翠芬提前说了,对方选择不跟自己来往其实也很正常……
这件事怨不得沈妹子,要怨只能怨那个凶手,怨身边周围的环境。
沈姝灵见张立霞想走,立刻出声道:“张婶子,中午带着小钟过来一起吃饭,再给薛茵带点饭菜回去,你和小钟在家也不方便做饭。”
张婶子是高校老师,为了照顾女儿和小钟主动离职,对方很维护自己的女儿,就冲着这一点,她就觉得张婶子是个好母亲。
张立霞听她这么说,脸上露出惊讶和诧异之色,忍不住说道:“刚才代翠芬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不在意吗?”
她敢肯定,代翠芬一定添油加醋把所有事都说了,甚至会把帽子黑锅扣到茵茵身上,光是想到那些话,她就感觉有怒气直冲大脑。
如果不是考虑到家里的情况,她都想上去跟那些说茵茵闲话的人拼命。
沈姝灵笑了笑,语气温和:“代翠芬怎么说是她的事,我相不相信是我的事,她的话带有太多主观偏见,我并不认为一个受到侵犯的女性是不知检点伤风败俗,也不认为她选择离婚是多么不知好歹。
张婶子,我跟你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能看到你对小钟的爱,以及待人接物时的真诚,我觉得有你这样的母亲,你的女儿一定不会是代翠芬口中所说的那样。”
她的这番话令张立霞直接愣在了原地,随即就红了眼眶。
张立霞嘴唇抖了抖,语气控制不住的染上哭腔,眼泪也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沈妹子,你真是这样觉得的吗?”
噩梦发生后虽然凶手得到了惩罚,但家里的日子却完全变了,这半年多以来她和老头子都是强撑过来的,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两人的头发都白了好多。
他们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孤立无援,不光是邻居劝他们把茵茵送回去,就连亲戚也这么说,他们拒绝那就是他们的不对。
那些人都说贾杨是个好的,愿意不计前嫌的接纳茵茵,但这件事分明就不是茵茵的错啊,她的茵茵有什么错,全是都那个杂碎的错!
贾杨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所说的不嫌弃茵茵,也只是他需要一个任劳任怨在家里照顾老人孩子的妻子罢了,他上门时眼底的嫌弃和施舍,茵茵回去绝对没有好日子,更何况茵茵也说不回去了。
沈姝灵看着掉眼泪的张立霞,又快速扫了眼周围,确定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后,这才牵起旁边的小钟,说道:“咱们先进院子再说吧,我也想尝尝张婶子的南瓜饼味道怎么样。”
说着,她就拉着小钟示意张立霞进去。
高玉早就在门口探头探脑了,一脸的八卦,她刚才见沈姝灵很久都没回去,就出来看看谁知道一来就见隔壁的张婶子哭了。
这可给她好奇坏了。
等沈姝灵和张立霞进院子,高玉已经坐在石桌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朝她俩招手:“快来坐。”
小钟进院子就跑去跟小月亮和星星玩了,吴婶在旁边陪着他们三个小家伙。
沈姝灵把南瓜饼放到石桌上,高玉飞快的跑进厨房拿了个小碟过来,拨了四个南瓜饼过去端给吴婶那边。
然后又迅速回到石桌前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张立霞,她迫不及待的问:“张婶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解决。”
旁边垫子上带娃娃的吴婶也悄悄支起了耳朵。
刚才代翠芬没走的时候,两人在堂屋都把话给听到了,震惊的同时又有些愤怒,但最终都被吃瓜的心给掩盖住了。
张立霞见高玉这么好奇,加上刚才沈姝灵的善意,她也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事情跟代翠芬说的大差不差,但从张立霞这个当妈的口中说出来,感觉却很不同,有令人感同身受的窒息和压抑感。
薛茵在半年多以前遭遇了性侵,事后她毅然决然的报了警,这件事在这一片都闹得很大,凶手直接被抓去枪毙了。
本来这件事在外人看来就这么过去了,但在薛茵心里却成了一个过不去的坎,她白天不敢出门,晚上噩梦连连,这件事给她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只能待在娘家才能好点。
偏偏这个时候贾杨和他妈来了,那死老太趁着薛家只有薛茵一个人在家时,就站在门口就对薛茵破口大骂,说她是烂货,是到处勾引男人的破鞋,说她败坏了名声。
言语难听至极,不堪入耳,薛茵在屋内被吓得瑟瑟发抖,那晚的场景又在她脑海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