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的父母穿着很普通,应该是普通家庭的父母,见了面后,他们一起在哭。
小花妈妈差点昏厥过去。
爸爸也在抹眼泪。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样的悲伤之中,哪怕在镁光灯下,没人不会潸然泪下。
真感人呀,亲情可以直接戳中人的悲伤弱点。
小虎和小猫坐在下面静静看着台上这一切。
他们早已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知道那些话里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被引导出来的,更清楚当年“被抛弃”的背后,可能藏着更现实的原因。
可是,他们都宁愿相信被人想着,念着,不是故意被抛弃,一直被人寻找着。
台上的人对着镜头说了很久。
小虎看了觉得没意思,起身站起来,冷冷的说一句:“傻缺,这都信。”
只是,他们已经决裂,和小花之间,早就没了回头的余地。
后来警车送小花去火车站,准备回她父母所在的小镇时,小虎自始至终都没出现,两个人也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们都知道那些温情里可能藏着假,却还是忍不住朝着那点希望靠近,只为了找回那失落了二十二年。
小花,不对,现在该叫她郑文静了。
希望以后她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有父母疼,有家人陪,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颠沛流离。
难道小猫就不想吗?
她跟着周礼信的那一年,过了一段安稳日子。那时候她总把心封得紧紧的,不敢对他太依赖。
现在他不在了,那些被压制的难过,却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哪怕她把这份情绪藏了又藏,压了又压,要它在心里不得跳出来,还是伤心,抑制不住的想念,想重新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后来小花回老家那天,听说小镇上放起了鞭炮,好多人都挤到街上看热闹,连当地的电视台都来报道了。
那样繁花似锦的景象,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让那些早已习惯了流浪的人,心里开始动摇。
他们不再想凭着意气用事,聚在一起称兄道弟、做彼此的家人。
他们都想要个家。
这种渴望,藏在每个人的心底。
所以后来的大半个月里,他们总在警察局附近来来回回地转悠,直到彻底没了新的消息,才不得不重新收拾好心情,各自离开。
小猫也重新踏上了属于自己的路。
这一个多月里,他们还能去救助站或是警察局蹭口饭吃,离开了这里,又得想办法找下一个落脚吃饭的地方。
不过小猫心里已经有了个好去处,她要去山上的寺庙。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身后再也没有异常的响动。
亡夫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准备好喝孟婆汤,去投胎转世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里,她对他的想念却越来越深,且与日俱增。
小猫一向是个慢热的人,直到现在,那些和他有关的回忆,才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慢慢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