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长放心。”叶夷垂眸,借着抛来的橄榄枝关心,“早点休息。”
橄榄枝?寒煜可从没给他抛过,是叶夷自认为的。
挂断电话,寒煜乘坐电梯抵达一楼。
“会长晚上好。”
“嗯。”
“会长好。”
寒煜给每一个打招呼都点头,有时“嗯”一声,要是一个个都说过去,他比较懒。
微凉的海风吹起他的头发,眸色晦暗不明。站在船沿俯身往下望,漆黑的海面看不清水下是否有活物。
“海洋是否干净,我比陆琛更清楚。”
他只记得苏慕清说的。既然要合作,又是陆琛先背叛丶欺骗他,定不会原谅包庇陆琛。与其独自面对,不如借着陆景淮的手一点一点把蛇引出来,联手给他致命一击。
灵力在他掌心涌动汇聚成团涌入深海,一条净化数值出现在寒煜面前。黑色,污染值超标,甚至更严重。
与最下方蓝色毫无干系,根本搭不上边,明明之前测试时是最干净的数值,那时候还是陆琛带着他测验。
“到底是我骗你还是陆琛骗你,届时你会有新定夺。”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骗了我这麽多年,用着我的恶念滋养你的灵魂和力量,是不是很得意啊陆琛。”寒煜抓着栏杆的手,气血翻涌,“还有让你更得意的。”
他要陆琛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消失。
惬意的午後,粉红色的晚霞和海面相映成水天一色,白色的浪花在金黄色的沙滩起起落落。
女人慈眉善目,温婉善良,虽已成人妻,却还是像二十五六的女人。唐菁带着幼儿时的陆景淮漫步在沙滩边,难得可以出来欣赏这样的美景,他们已经很久没出来过了。
“妈妈!这里好漂亮,淮宝好久没看见了,以後妈妈都陪我来好不好。”陆景淮挥着手里的玩具铲,眼里充满对未来的憧憬。
儿子脸上洋溢的笑容让唐菁有一瞬间的恍惚。这麽美好的笑容,她应该让陆景淮永远这麽快乐。
可是他爸爸却不是好东西,当年还没染上赌瘾,他们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不知道哪一天开始,陆景淮爸爸就开始有瘾。
一开始十块钱,二十块钱,直到赢回来的是一千块丶两千块,後面输输赢赢,瘾更大了。
总觉得自己能赢,不考虑是不是会输。只有不沉没成本的赌局。
因为他们的思想里只有:下次就会赢回来,输输赢赢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惜把所有家産豪赌进去,只要赢一次,就成功了!
“妈妈?你怎麽了?”陆景淮看她落泪,急的想要给她擦眼泪,结果跳起来还没唐菁的大腿高,“淮宝不来,不来了,妈妈不要哭好不好……淮宝和妈妈回家玩。”
唐菁瞧他着急的样子,儿子的可爱一直治愈着她,撑过一天又一天黑暗时光,不然这些年她早走了。
“妈妈没有哭,妈妈是开心。”唐菁蹲下和他平视,温柔的抚摸陆景淮脑袋,“淮宝知道喜极而泣吗?”
“是因为很开心才哭吗?”陆景淮歪头疑惑的看着妈妈,发出疑问,“可是开心不应该笑吗?为什麽要哭。”
唐菁把他抱进怀里,揉了揉儿子的後脑勺,“经历了一段很悲伤的过往,有一天老天送给你一个礼物,足以抹平所有的伤痛,就会开心的哭出来。”
陆景淮懵懵懂懂的点头,只是觉得妈妈的怀抱好温暖,好安心,他喜欢妈妈抱他。
“那老天爷刚刚也给妈妈礼物了吗?”陆景淮发出疑问。
这个年纪的小孩总是喜欢问东问西,还要问很多,刨根问底不停,但唐菁每次都会很耐心的告诉他答案。
“有啊,淮宝不是老天送给妈妈的礼物吗?”
“爸爸坏!”陆景淮小脸严肃道,“淮宝保护妈妈。”
唐菁听他这麽说就已经够开心了,捏捏陆景淮的小脸说,“那保护别人的前提是自己也不能受伤,知道吗?”
“如果一定会受伤呢?”
“淮宝就要想办法把伤害降到最低,既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
陆景淮乖巧的点点头,拉着妈妈的手到前面无人的沙滩堆城堡。唐菁穿着已经旧掉的休闲服,坐在陆景淮旁边,时不时帮他一起堆城堡。
他堆着城堡总觉得有人在看他,这时候的陆景淮就已经很敏感了。常年在家里受父亲的打骂,他只要感受氛围就知道爸爸今天会不会揍他和妈妈。
不远处的粉色海面出现一个银色长发孩童,和他差不多大年纪,很漂亮看的陆景淮眼睛都直了。
唐菁感受到儿子呆愣的样子,看见苏慕清时也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是什麽物种。
“妈妈,她是妹妹吗?好漂亮。”陆景淮说,“可是她为什麽在海里?我们快去救她出来吧,海里好危险。”
唐菁瞧不清,但看见苏慕清的样子怎麽说都不像女孩子该有的样子,纠正他,“那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
“噢噢,他有长发。”
“长发也可以是男孩子,没有谁规定男孩或女孩一定要长成什麽样,规则只是用来维持秩序,而不是定义人的个性。”唐菁偏头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况且他本来就是生活在海里的,海洋里的动物不能离开水,陆地不属于他们的家,我们要帮小人鱼守护住秘密,淮宝应该怎麽样?”
“藏起来!他是不是就安全啦。”陆景淮,乌亮圆眸看着妈妈,天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