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轻半靠在椅子上:“为什麽?”
季雨林说:“因为我想要的始终是平等的自由呀,他对我好,我很感激他,可他背着我,不商量为我做决定的时候,我不认为我得到尊重。”
“拿我当赌注,不也是把我当成一个物品了吗。”
“他这次回来,和我妈假结婚,说还是为了我。”季雨林的语气一点点沉下去:“或许我还爱他,但这一点爱不再重要了,我只是想找到他好好谈一谈。”
“我们明明在一个地方,可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见我。”季雨林耸耸肩。
“又在我身边晃,又不肯说明白,我没见过这麽胆小的人。”
陈雾轻能简单捋清整件事脉络,但提到爱上面,他揉了下眉心:“所以这是你哭的原因吗?”
季雨林说是。
陈雾轻问:“你还爱他吗?”
季雨林也跟着他学,趴在桌子上:“有点吧。”
陈雾轻:“你讨厌他?”
季雨林也嗯一声:“不仅仅是讨厌,我还有些怨恨他。”
陈雾轻眉头皱起来。
又爱又恨,这麽极端的两个词为什麽会同时出现?
还有为什麽爱会让人哭,哭了不爱不就行了吗?爱又不是必需品,不是食物,人不吃饭喝水肯定会死。
可能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复杂,季雨林率先笑起来:“你是不是理解不了,唉,其实我都搞不懂我怎麽想。”
“不过我一直有个想法肯定是真的。”
陈雾轻:“是什麽?”
季雨林的脸变得凶巴巴:“让我逮到他,我非要把他脑浆打出来。”
陈雾轻默默道:“挑晚上没监控的地方,好下手,记得带手套不然会有指纹印。”
季雨林笑出声,他说:“好铁铁你真的好好,我杀人放火你递刀,我要和你好一辈子啦。”
他揉揉自己哭僵的脸:“虽然是夸张手法,但我的确想把他狠揍一顿。”
陈雾轻说:“你有他照片吗?长什麽样子,我可不可以看一眼。”
季雨林:“可以啊,我给你找找。”
他边翻手机边递过来,惆怅道:“不过这辈子是实现不了了,他现在地位比我妈都高,别说揍他,动他两下汗毛都要被抓进去。”
陈雾轻看着出现在季雨林屏幕里的男人,说:“也不一定。”
“啊?”
——
陈雾轻的观点里,事情分为对与错,能做与不能做,至于做了的後果,後日谈。
他听明白了季雨林与他前男友的故事线,但确实没读懂两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所以他抓住盲点。
季雨林说想揍他,但是碍于身份揍不了,所以需要帮助。
来这个世界以後,季雨林是第二对他撒钱如流水的人,这是个好人,既然他有难题,陈雾轻应该帮忙。
谈感情他不擅长,揍人,哪怕揍的不是人,这些他才擅长。
季雨林找他倾诉,他得当个事办。
结果陈雾轻没想到人来得这麽容易,就在他们军训的最後一天,A大连军训都十分正式,在校外一个包好的场地,一方为劫匪方,一方为救援方,最後看总比分。
首席台那个小楼总共有三个评委位置,一个是空的,一个是校长,还有一个是季雨林照片上的男Alpha。
陈雾轻凝眸望了那地方很久,直到大部队彻底散开,拎着狙击枪往反方向走。
其实到这,陈雾轻都觉得不足为奇。
枪又不是真枪,顶多打到身上因为假烟花弹惯性,身体出现闷痛反应。
结果他和场地里的“敌方”打着打着,有点上头。
回身把敌方旗帜插到自己据点後,他瞄准男Alpha,想着想着觉得不过瘾,又翻了翻军需储备,拿了个演习专用的手榴弹,路过小楼时随手扔进去——不光是男Alpha,顺路把校长也给炸了。
然後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数天後,陈雾轻再次被请进局里,不这次不是局里,是校长室请喝茶。
一身烟熏火燎的校长哐哐拍桌子:“我问你,两方交战,不斩什麽?”
陈雾轻想,不斩折耳根吗?因为他有点吃不习惯。
校长气势汹汹:“不斩来使!你见过哪个学生军训往评审台扔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