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俯下身,双手撑在陆承晔身体两侧的床沿,将他困在方寸之间,灼热的气息带着浓郁的龙舌兰酒馀韵般的炽烈(易感期信息素特性),喷洒在陆承晔脸上,“你想怎麽管?陆承晔,别跟我说这些漂亮话。你知道易感期的Alpha是什麽样子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压抑。
陆承晔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後背渗出了一层薄汗。这样的霍展霆是陌生的,充满了原始的丶不加掩饰的侵略性和不稳定性。但他没有退缩,仰着头,直视着那双如同旋涡般的眼眸。
“我知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知道你会不舒服,会很难控制情绪,会……更需要我。”最後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异常清晰。
霍展霆撑在床沿的手臂肌肉绷紧,呼吸粗重了几分。需要。这个词精准地戳中了他易感期最脆弱丶最不愿意承认的痛点。他确实需要,需要他的Omega的信息素安抚,需要他的陪伴,需要确认他的存在和归属。
可过去的陆承晔,从未给过他这些。每一次易感期,都是他独自在欲望和理智的深渊边缘挣扎。
“需要?”他几乎是咬着牙重复这个词,眼神狠戾,“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需要’你吗?不是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吗?!”
这是积压已久的质问,在易感期情绪失控的边缘,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陆承晔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他们之间必须面对的过去。
“以前是以前。”他擡起手,没有去推开霍展霆,而是轻轻地丶带着试探地,覆上了他撑在床沿那只青筋毕露的手背上。皮肤的接触,让两人都微微一颤。
“以前是我不懂。”陆承晔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努力维持着镇定,“不懂你……也不懂我自己。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微微收拢手指,感受着霍展霆手背上滚烫的温度和紧绷的肌肉。
“霍展霆,我说到做到。”
霍展霆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灵魂都看穿。空气中,那躁动的雪松焚香与安抚的海盐旷野激烈地碰撞丶交融,如同两个角力的灵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最终,那浓郁的丶充满攻击性的信息素,开始以一种缓慢而艰难的速度,一点点地收敛丶平复。虽然依旧比平时浓郁数倍,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尖锐感,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丶带着依赖意味的缠绕所取代。
霍展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猩红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丶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复杂情绪。他猛地抽回被陆承晔按住的手,直起身,转了过去,背对着陆承晔。
“……吃饭。”
他只丢下这两个字,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充满攻击性。然後,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大步走出了卧室,仿佛再多待一秒,那勉强维持的镇定就会彻底瓦解。
陆承晔看着被他带上的房门,缓缓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後背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他做到了。至少,初步稳住了易感期前夕的霍展霆。
这比他想象中更难,但也让他更加确信自己选择的道路。霍展霆需要他,远比他表现出来的,甚至比他自以为的,要多得多。
而他,也终于在尝试“给予”的过程中,找到了某种……存在的价值和被需要的实感。
空气中,雪松焚香依旧浓郁,却不再令人恐惧,反而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安全地笼罩其中。而他的海盐旷野,则如同网中温柔的水流,无声地流淌,试图抚平每一丝焦躁的褶皱。
易感期的序幕,已然拉开。而这一次,他不再是旁观者或逃离者。
陆承晔掀开被子,忍着身体的虚弱,慢慢下床。他走向房门,决定主动去找那个口是心非的Alpha。
他的易感期,归他管。
从此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