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77章 暗流与共舞（第1页）

第77章暗流与共舞

格斗训练带来的变化，不止于身体。一种难以言喻的底气，如同细密的藤蔓，悄然缠绕上陆承晔的骨骼，浸入他的血液。他依旧沉默，依旧遵循着霍展霆制定的轨迹学习丶生活，但那双清澈眼眸深处，少了几分初时的茫然与依附，多了几分沉静的观察与内敛的棱角。

霍展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没有赞许，没有阻拦，只是送来的资料难度再次跃升，涉及的领域愈发凶险阴暗，仿佛在刻意试探这株正在努力扎根的植物，能承受多少来自地底深处的寒气和压力。

这天傍晚，林特助再次捧着熟悉的深灰色硬盒出现。这一次，盒子里依旧是一套纯黑西装，与上次款式相近，但剪裁更为利落，面料带着隐秘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流转着不动声色的奢华。而那条黑色的choker，也再次静静地躺在丝绒衬垫上。

陆承晔看着它，指尖微顿。上一次佩戴它，是作为一件被宣告归属的物品，踏入未知的战场。而这一次……

他没有多言，沉默地换上。

镜子里的人，一身墨黑，衬得肤色冷白，颈间的choker不再仅仅是束缚，更像是一件与他融为一体的丶冷硬而神秘的战甲。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平静，深处却仿佛有幽暗的火星闪烁。

霍展霆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陆承晔。他的目光在那截被黑色布料包裹的脖颈上停留了一瞬，比上次更久一些，深邃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却像寂静的深海，暗藏着无法测度的涡流。

“走吧。”他依旧言简意赅。

这次的宴会地点，设在一家顶级的私人艺术画廊。与游轮上的奢靡张扬不同，这里充斥着一种僞装的文明与高雅的压抑。名流们端着香槟，低声交谈，目光却在每一件艺术品和每一个人身上逡巡，评估着价值与风险。

当霍展霆携着陆承晔出现时，那种熟悉的丶如同被投入观赏鱼缸的感觉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陆承晔脊背挺得更直，他虚挽着霍展霆的手臂，目光平静地迎向那些探究丶忌惮或隐含恶意的视线，颈间的choker在画廊冷白的灯光下，泛着不容侵犯的冷硬光泽。

霍展霆直接走向画廊深处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厅。这里的人显然身份更为特殊，气氛也更加凝滞。陆承晔看到了几张在信息中心资料上出现过的面孔——与赵家暗线牵扯不清的掮客，游走于灰色地带的消息贩子，甚至还有一两个看似与艺术毫无关联丶眼神却如秃鹫般锐利的境外面孔。

这是一场鸿门宴，比上一次更加直白，更加危险。

霍展霆的出现，让这个小厅的空气瞬间冻结。他如同巡视领地的头狼，目光所及之处，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他带着陆承晔在一个空位坐下，姿态闲适，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很快，有人按捺不住。

一个端着酒杯丶大腹便便的男人笑着凑过来，目光在陆承晔颈间的choker上打了个转，带着令人不适的黏腻：“霍总，这位就是您那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他试图将酒杯递向陆承晔，“赏脸喝一杯？”

霍展霆甚至没有看他，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纯净水，抿了一口。

陆承晔看着递到面前的酒杯，没有接，也没有说话，只是擡起眼，平静地看向那个男人。他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谨慎或闪躲，而是一种近乎淡漠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那男人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勉强。

就在这时，霍展霆放下水杯，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

声音不大，却像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林特助不知何时已站在那男人身後，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王总，霍总不喜人打扰。”

那姓王的男人脸色一白，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讪讪地收回酒杯，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个小插曲像一块试金石，让暗中观察的人更加清晰地认识到陆承晔在霍展霆这里的“禁区”地位，以及霍展霆维护这一地位的绝对意志。

然而，真正的风暴往往隐藏在平静之下。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个穿着得体丶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端着一幅被绒布覆盖的画作走了过来。他是今晚名义上的主办者，一位在艺术界和资本圈都颇有声望的评论家兼藏家。

“展霆，来看看我新得的宝贝。”他笑容可掬地揭开绒布，露出一幅色彩浓烈丶笔触狂放的抽象画，“我觉得，这画的意境，倒是与你和这位陆先生……颇为相衬。”

他的话语带着艺术评论家特有的暧昧与暗示，目光在霍展霆和陆承晔之间流转，最终落在陆承晔颈间的choker上，带着一种看似欣赏实则评估的笑意。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这话语里的试探，比刚才那个王总更加高明，也更加危险。

霍展霆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看了几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回应关于“意境相衬”的话，而是直接指出了画作技法上的一个极其细微丶若非顶级行家绝难察觉的瑕疵，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那评论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与狼狈。

就在这时，陆承晔忽然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查尔斯·霍顿的《无序之序》，三年前在苏富比拍出，当时的鉴定报告里，似乎没有提到这个矿物颜料氧化导致色层剥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