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苍穹山门自从被洛冰河攻下後,其馀的仙门大多选择夹着尾巴做人,不去这浑水走一趟,基本上都是在装聋作哑,竟任由他们曾经看不上的魔人在仙家为非作歹大张旗鼓的搞什麽庆功宴。
是的,洛冰河似乎是颇有闲情逸致的搞了个什麽庆功宴,美名其曰为了替他出生入死的手下们接风洗尘,面上说的是这个理,可私下是什麽却没人知道了。
私底下还流传着另一种说法,洛冰河为了拉拢剩下的那些反对他的人,到时候也会邀请他们一起过来,倒不是为了一网打尽把他们怎麽着,而是拉拢,让他们反水到他那一边,作为交换,到时候苍穹山门派会给表明立场的门派作为交换条件。
苍穹山虽然现在被打下来了看上去没什麽值得花心思的,但其实作为一个立在修真界前头的超级大门派之一,其中的底蕴不可谓不丰富,里面藏着的东西就是只分到一些,也算是很可以的了。
更何况,一个顶级门派,会没点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
这麽多年下来了,就算是什麽也没特地收集,凭借着时光的洗礼,都能储存到很多好东西。
再退几步来说,那可有许许多多让人眼热嘴馋心痒痒的灵脉啊!
只要有了灵脉,他们还怕出不了优秀的弟子们吗?发展门派岂不是指日可待?
一时之间,人心浮动。
在这个时候,苍穹山是否落入魔族手里就不是那麽重要了,他们也不再去考虑身为正道人士是否有必要去表现一下正义感,这个时候大家都是狼,都在等着那头待宰的羊,哪怕吃不到最肥美的部位,就是分到点残渣那也好啊。
这就是人类的残忍和卑劣之处。
洛冰河喜欢看这样的闹剧,并且对此乐此不疲又厌倦万分。
消息很快的传开了,洛冰河似乎是有意让消息传播出去,所以人们可以很轻松的获得那些所谓的“小道消息”。就连被困在苍穹山的沈清秋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不管外人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洛冰河这家夥是正儿八经的在认真准备着宴席的。
沈清秋在喝茶,眉目清浅,如果不言不语的坐在那倒是一个如清风明月般舒朗的美男子,可一开口这假象就会瞬间破灭:“你是又贱的难受了,特地跑我这儿来找罪受?”一如既往的言语尖锐,态度恶劣。
不过听的人也没有很不耐,洛冰河是一如既往的自动忽略那人的言语攻击。
不过暗地里有没有心里给他记上几笔,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这场风头里的主人公正窝在清净峰的竹舍里吹风晒太阳,听了沈清秋对自己的评价眉头都没动一下的,继续在那窝着,像条没骨头的蛇占着榻席,那双不知沾了多少人鲜血的手微微擡起,在日光下漂亮的过分,指尖都润着些许温润感来,瞧着不像是一双常年杀人的手,倒像是那书院里捧书闲读的俊秀郎君,好生悠闲惬意。
他指尖微微动着,瞧着是在瞎比划,实际上是在画符。
虽说他是个魔,可到底是被当做人养大的,也是一直按照人的生活方式活到这麽大的,对于人族研究捣鼓出来的玩意儿还是很熟悉和感兴趣的,闲来无事也会稍加研究并学以致用。
魔一般不会多折腾自己去弄一些借助外力的小玩意,因为他们自身就足够强大,当自身强大了,本人就是一件很好的武器,自然不需要特地借助外物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人族天生弱小平庸,可也许上天还是公平的,人类虽然没其他种族那样先天强大,可他们繁衍迅速,脑子很灵光,很会借力打力,靠着沟通上天或者是借助法则来狐假虎威,所以哪怕对于其他族群来说人族太过弱小,可他们却不会过于小瞧他们。
洛冰河在还是人的时候,自然学过符文的画制和阵法的摆布,居然学的还算不错,虽算不上是天纵奇才,可也算得上是颇有心得,要不是最後转行去当了魔,也许日後除了去当剑修,选择去当个法修,画画符,摆摆阵,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後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空了。
从被沈清秋发现了他的血脉後,从他被毫不犹豫的被放弃开始,他就不能再用以前的那个身份在这世间生存下去了。
沈清秋讥笑了他几句,洛冰河没理会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只停了下来後罕见的蹙了眉,觉得有些为难了。
虽说他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不过这也是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是个什麽德行的人原因,可再怎麽说这儿到底是培养了他一段时间,给予了他一段平和时光的地方,同时也是……那个人想要守护的地方,真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儿被旁的人占领了,他倒也不是很乐意。
让那些只会打嘴炮逞口舌之快的僞君子们来帮苍穹山,不如指望魔头洛冰河放下成见,立地成佛。
与其忙活一场给他人做了衣裳,这块风水宝地还不如给了洛冰河。
沈清秋嘴角翘着,却是个嘲讽的弧度,他想,好歹洛冰河还是正儿八经的苍穹山清净峰的弟子,如果没有他沈清秋从中作梗,当了未来的峰主乃至掌门都不是不可能。
给了他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沈清秋和洛冰河说起这件事,不过几日过去了,洛冰河也没表态,看样子是真的准备开这场宴了。
对此沈清秋是冷笑两声,觉得这小畜生不知好歹。
玩的是尽兴了,周围围着一群豺狼也吃的满足了。
以前怎麽没发现他这麽乐于助人款和大方呢?
洛冰河好脾气的解释:“假的,骗骗人的,我的东西怎麽可能会拱手让与他人?拉拢他们站我这边?不需要,他们还不够格。”
但到底是为了什麽他也没再详细说,只是表面一下态度,算是在安抚面前之人的暴躁的心情。
这几日他诡异的脾气好了起来,待人都暖了几个度,瞧上去有些温和。
原因未知,因为没人敢问和好奇心上涌去亲身体会。
沈清秋自然也发现了,不过在他心里这家夥一向跟个疯狗似的,阴晴不定那都是标配,别说他今天温温和和的,就是明天笑的像春日里的桃花,他都不会诧异。
洛冰河的面具太多了,人也疯的厉害,所以管他作甚,总归是黑心的,装的再好,那也是内里装满了墨水。
所以他也曾和洛冰河说过,要是哪天这圣君是当不下去了,去凡间戏台里当个角也是可以的,专门去变脸,生意一定好得不得了。
当时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沈清秋腿还断着,洛冰河就脸上带了笑意的把他按在地上装扮成戏子模样,然後让他给他唱了一下午的戏。
沈清秋自然不会唱什麽戏曲的,洛冰河也不知道从哪儿看来听来的,学了几句,然後就来教沈清秋了,让他跟着念。
被当成戏子自然不会是什麽好的体验,沈清秋哪能乐意,但是他毫无办法,他不唱,身体里的天魔血就在那蠢蠢欲动,弄得他狼狈不堪,就差哭着求洛冰河停下。眼泪流了一脸,那双凌厉的眼哭的肿起来,眼梢带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搞的洛冰河当时也很不自在,心里像是被什麽挠了几下,痒痒的,无端让人烦躁。
好在沈清秋还是在意自己的身体的,能屈能伸不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