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刺客
晚饭後,大家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袁饭後还带着小黑去外面活动了一下,消耗了一些体力,所以半夜饿得睡不着,他下楼去厨房找些吃的,小黑也跟着下楼来了。
餐厅里有一台冰箱,常备着零食,老袁拿出一盒牛奶喝了一口,又翻了一下,还是决定吃面包,面包不是很甜。
他吃了两口东西,发现刚刚跟在脚边的小黑不见了,胡乱把食物吞了,拍拍手,四处张望着寻找狗的身影,但都没有。他小声叫了一下狗的名字,依旧没回应。
看着开着的窗户,心想这狗东西怎麽不声不响窜出窗外去了?打开门,想去外面院子里寻找一番,但突然一声狗吠从身後传来。
他回头,狗又叫了一声,但不是在身後,而是在楼上,只不过声音传来,像在身後。
“小黑。”老袁叫了狗子一声,但狗没有跑下楼,反而狂吠起来。
老袁知道不对劲,立马往狗叫的方向跑。
他很快就锁定了声音,是从二楼尽头传来的,但走廊里一片漆黑,他什麽都看不见,走廊的灯在那里,他一时也找不到,立马拿出手机照明,一边往前疾走,一边叫狗的名字。
突然,两道亮光从尽头的房门边射来,显得阴森可怖,但老袁立马认出那不是什麽亮光,而是小黑的眼睛。
“小黑!”他把手机灯朝前一照,发现小黑的白毛几乎被染成了红色,他大吃一惊,狗子见主人来了,呜呜叫几声就把他往屋里带。
在手机光的照射下,老袁看见屋内的情景,他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背脊都有些发凉,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育儿嫂,一个是陈简,地上全是血。
他立马打电话联系了落笔,正在拨号的时候,陈简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腿。
“快追,孩子被偷走了……”
老袁脑子一团乱麻,但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没等他们下楼,他已经让小黑带路,去追赶陈简说的那个人。
因为抱着孩子,那人的速度远不及老袁,但他行动及其敏捷,在树木和石头间躲避跳跃游刃有馀。老袁抓住机会,在树林的围栏边,他飞出一个石头,正好打在了那人的背上,他因为疼痛失去平衡,摔了一跤,老袁猛然往上扑,想要制住他,但那人一回身,一把匕首堪堪划过老袁胸前一毫处。老袁猛地向後一靠躲开,那人便又转身攀上了围栏。
小黑狂吠着巴拉两米高的围栏,试图在围栏下挖个坑钻过去。
老袁一个助跑往围栏上冲的时候,他身後突然一道身影如闪电一般跨过了围栏,他仔细一看,是汀兰。
汀兰一落地,下一秒就朝前面的人直追过去,眼看就要揪住他的衣领,他却向左一转,直接跳上了藏在树丛後面的一辆小型无人机。
无人机垂直起飞,汀兰从袖子中的绳枪里打出一根绳子缠住无人机的一条螺旋桨的浆根,虽然这是一人载重的无人机,但她的重量根本不足以拖住它,就在她被拖离地面两米,必须放弃的时候,突然,她的腿一重,被人扯住了。现在上面的无人机超过了负重,在空中悬停着。
无人机上的人见这情景,俯下身,从衣服里掏出了枪对准了汀兰。
汀兰眼睛都不眨,也从身後掏出枪,对准了头顶上的人,那人用黑布蒙着面,看不清表情,他挑了一下眉,突然把孩子放在自己身前,汀兰一愣,手腕不自觉移开,那人扣动扳机,汀兰肩膀上中了一枪。
老袁看情形不妙,把一根绳子甩给汀兰,让汀兰系在自己放出的绳子上,然後他跳到地面把另一端系在了树上。
接着楚向少爷带着他的家丁们来了,七八个人合着力拖住无人机,汀兰跳下来滚落到地面,眼睛依旧紧紧盯着飞机上的人,那人眼看无人机就要被拖下来,自身难保,他依旧用孩子当挡箭牌,跳下马上着陆的飞机,转身就跑,他知道这孩子是不能要了,跑了几步就把孩子一扔,大家忙着去接住被抛起的孩子,无暇顾及他,他以为能够溜之大吉,没想到膝盖一阵剧痛,腿一软,摔出去几米远,再也起不来。
看着敌人再没有还手之力,汀兰举枪的手颓然放下,整个人一阵眩晕,瘫倒在地上。
楚向一把扶住她,只见她胸口在流血,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不知道为什麽,看见怀中的人苍白的样子,楚向的心一阵莫名揪痛,明明这个恶女人打了他两耳光,长得又那麽平平无奇,可她潇洒迎敌的身姿,脸上不屑高傲的表情却总牵动他的心,他抽了自己一耳光,把这种不合理的心绪收起来,抱起受伤的人迅速返回了别墅。
老袁接住了孩子,那孩子大概已经哭累了,抿着嘴委屈巴巴看着周围,浅绿的眼睛透着清澈,睫毛上全是泪珠。
老袁心想,这不会真是汀兰的孩子吧,她什麽时候生的,怎麽没见肚子大过。
今晚伤员增加了两号,不,应该是三号,还有偷孩子的也受伤了,尸体增加了一具。
别墅里灯火通明,在老袁和汀兰追出去的时候,落笔已经找医生稳定住了陈简的伤情,他肚子上被捅了一刀,好在捅得不深,缝了针,打了消炎药,正卧在医疗室里。
他的手被落笔紧紧握着,脸上毫无血色,嘴唇苍白而干燥。几缕发丝被汗湿了沾在额头上,薄薄的眼睑上有着恰到好处的双眼皮,但眼睛紧紧闭着,眼角有一丝泪痕,睫毛时不时颤动,让人感觉他被人一碰就会破碎掉。
落笔冷峻的薄唇紧紧抿着,想开口说什麽,但又怕惊扰了床上的人,他只能一刻不离的守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楚向他们一夥人一窝蜂涌进医疗室的时候,他也不曾擡一下头,楚向吩咐给汀兰处理伤口後,到陈简床边,惋惜地叹息陈简命途多舛,并且问落笔他有没有事。
落笔低着头,要麽摸摸陈简的额头,要麽摸摸他的静脉,就是不搭理楚向一下,楚向被弄得不尴不尬,还是一旁的小护士解围:“他伤情稳定了,身体好,没什麽大问题。”
楚向没有什麽时候觉得这个叫小橙的小护士如此亲切过,而且她现在接过照顾孩子的重任了,抱着孩子又拍又哄的样子顿时增加了许多母性光环,比里面急救室里的女人更像个称职母亲。
护士小橙继续说道:“王嫂是被割断颈动脉失血过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