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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赴千里(第4页)

返京後政务堆积密如绸,确需松泛一二,覃景尧略一沉吟,颔首应下。

*

“。。。依我看,这蒋家粮行丶盐行,全是咎由自取!放着安稳富贵不享,偏要勾结逆党,如今落得满门抄斩丶株连三族,当真是害人害己啊!”

“太尉掌兵权,尚书令总领朝政,承安侯享尊爵,覃大人未及而立便身兼三职,这般经天纬地之才,真真是令人叹服啊!”

“。。。纵是凤子龙孙,较之覃大人亦黯然失色。身为皇後懿亲,天子股肱,未及而立已总揽军政。这般煊赫,岂止祖荫庇佑,当是累世积德之报!”

“听说送去的贺礼一个院子都装不下,那得值多少银子啊。。。”

“听说。。。。。。”

兰浓浓步出裁春居,沿街俱是议论纷纷,茶肆酒坊间,人人都在传颂衙门新贴的告示,说那位覃大人如何的英姿勃发,创下多少丰功伟绩,

她无心理会这些街谈巷议,只垂眸默算着日子,姚景离开已有十三日,为免自己沉湎思念虚掷光阴,她这几日接的单子比往常多了一倍,如今连最後一张图稿也交了出去,倒教几根指节磨出了薄茧,

但信还没来。

第十五日,兰浓浓神思不属画废了两张底稿,就在她按捺不住,准备抛下矜持主动给他去信时,第十八日清晨,别院那个日日来问安的婢女终于叩响了门环,手里捧着封盖了火漆的信。

兰浓浓匆匆道了谢,指尖微颤地接过信笺,急急拆开火漆,入眼便是他熟悉的字迹,信中说他已安抵龙朔,一路顺遂。又解释因初回家中诸事繁杂,这才耽搁了回信。

字里行间透着几分安抚之意,末了还添了句有事尽管吩咐别院下人,且安心等我来接,倒像是早料到她这几日的坐立不安。

虽只有寥寥数句,兰浓浓却从那冰冷的文字中汲取到温暖,鼻子不由得发酸,长长吁出口气,连日来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那些辗转难眠的夜,食不知味的昼,此刻都化作了信笺上微微晕开的墨痕。

她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闭上眼便能背得出,甚可倒背如流,方才依依不舍轻轻折好,还不忘抚平那道本不存在的折痕,

下一瞬,忙又提着裙角疾步转回书房,从樟木箱底取出早已备好的信笺,上面浸过她以院中落花酿的花露,至今还染着淡淡桃花香。

根本不需思量,那些在心底辗转千百遍的话语,便自然流淌而出。

她懂事的没问他具体忙于何事,只叮嘱他莫要只顾着忙累着自己,当然必不可少控诉他来信如此得晚,叫她提心吊胆,夜难安寝,怕他路上不顺,怕他回去事情难办,怕他忙起来忘了她,

又说自己这些日来因挂念他食不下咽,每日里除了想他,又做了什麽,连画了废稿的糗事都事无巨细写了下来,最後自是又反复提醒要日日给她写信,记得要想她。

待直起身时,兰浓浓才发觉自己竟写了满满五张信笺,她羞赧地咬了下唇,拿笔端蹭了蹭脸颊,因他来信而注入神采的眼眸笑得弯弯,

搁下笔,将信笺轻轻捧起,对着窗光细细默读,字字句句皆如心底流淌的情意,竟挑不出半分错漏,心下满意,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取来自制的粉色描花信封,将信笺小心折入,又用红烛细细封了火漆,最後提笔在封面以她独有的笔迹,写下姚景亲啓四个大字。

最後又忍不住拿起信,唇瓣轻轻贴了下,

明明家中只有自己,兰浓浓却忽觉耳根发烫,脸颊腾地烧了起来,手指不自在的摩刮着信角,暗幸她不常涂口脂,若不然印上唇印,未免也太露骨了些,

眸光流转间,又瞥见案上他那封薄薄的信笺,再对比自己洋洋洒洒写满的三五花笺,不由鼓起腮帮,指尖重重戳着他的字,恶狠狠道:“就这般惜字如金?难道就忙到连多写两句的功夫都没有?哼,男人果然靠不住,等到见时,定要你将欠的字加倍补回来!”

兰浓浓神思不属的日子,随着这封信的到来云开雾散,迫不及待地将回信托付给别院的婢女,便开始期待下封信的到来,

她也知当下书信不便,便耐着性子翘首盼着,在等信的日子里,除第一封信被她时常拿出来翻看磨毛了纸边,亦灵感爆发,连出了好几张图稿,

日子在等待中缓慢流淌,兰浓浓终究没能按捺住思念,又接连追了几封信去。待到他离开的第三十八日,案头的木匣里已整整齐齐码着八封来信,每封都按收到的顺序系着不同颜色的丝带,

而她自己则寄出近二十封,

二人书信往来,不仅数量悬殊,便是内容也厚薄迥异,这还是她在信中提过道是由人送信太慢且劳人伤财,问他是否有信鸽可用,後来他果真就送了她一笼子的信鸽过来,方才传得方便些。

兰浓浓却不知,以覃景尧太尉之尊,尚书令之贵,平日便是王公贵戚的拜帖也未必亲览,遑论与人书信往还。

这般月馀间连寄八封回信,已是破了天大的例,若教朝中那些求他墨宝而不得的官员知晓,怕是要惊落下巴。

信中虽笔墨精简,字句间却暗含关切。更不时遣人送来各色物件,夏日的轻罗小扇,把玩的羊脂玉连环,妆台上的螺钿匣,夏裙罗裳,胡旋舞瓷偶,安神的香料,珍品奇巧之物不一而足,

若非因着暑气渐盛,龙朔那些易腐的时令点心怕也要源源不断地往她这儿送。

纵使龙朔那边无法送达的物件,玉清别院和几间铺子的管事也会殷勤差人送来,只是都被兰浓浓一一婉拒了。

二人虽相隔千里,却鱼雁频传。薄薄信笺载着绵绵情意,竟将迢迢路途都化作了咫尺。这般晨昏不断的书信往来,莫说在这驿马迟缓的年岁,便是放在寻常百姓家,也称得上是一桩痴事了。

然而这一封封书信往来,非但未能稍解相思,反似往火中添薪,令兰浓浓心中思念愈燃愈炽。

纸短情长,终难慰藉,那字里行间的温言软语,不过徒增怅惘,如隔靴搔痒,使她已不再满足于这些隔空的笔墨传情,

当她再次展开那熟悉的信笺时,一个念头忽从心底破土钻出,而後便似藤蔓生根,肆意疯长,

他既事务缠身不得脱,何须苦等来期?既已相思如狂,何妨奔赴千里!

此念方生,恰似惊雷贯耳,劈开云雾,兰浓浓顿觉灵台澄明,连日郁结尽化为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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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1出自元代散曲家,徐再思《折桂令·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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