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大晚上在家有些害怕,才犯了糊涂。”鹿软软站在一名中年壮汉前,双手合十,九十度鞠躬连连道歉,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满是羞红愧疚。
刚刚在出租屋,她以为5楼和4楼的男租户们与谢老爷子都是季时清的共犯,是来围堵抓她的坏人。下意识拿着哑铃和热水瓶便冲了出去,结果没想到热水瓶里的水才倒出来一点,离她最近的五楼壮汉,便懵逼的发出了杀猪般惨嚎声。
更可怕的是——整栋楼电力竟在那一瞬间完全恢复。
霎时。
3楼走廊——亮如白昼!
鹿软软:“………”
当时,在场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盯着她,五楼壮汉瞪着她满脸悲愤,捂着腿嗷嗷直叫,连话都说不清。
谢老爷子站在电闸旁,手还保持着将电闸往上拉的懵逼姿态,眼睛瞪得滚圆,下巴惊的都要掉了。
四楼住户更是震惊恐惧的连连後退,差点绊倒扶墙。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鹿软软左手举着15公斤的哑铃,右手拎着没盖的粉色热水瓶,像个屠山恶霸,尴尬的喉咙冒烟,嗓子像被泥巴糊住了,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一时既震惊于谢老爷子三人手中没有武器,看着又菜又怂,压根不是故意断电,想来围堵她的共犯。
一时又心底哇凉哇凉,因为她提出来的热水是真泼到人了啊……
(〃>皿<)!
鹿软软当时恨不得真真两眼一闭,直接昏迷!!!!
奈何强大的身体素质,实在没发挥馀地,即便尴尬懊悔的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她也晕不过去。
鹿软软忙放下手中哑铃和热水瓶连连道歉。
好在五月天,晚上有点冷,壮汉身穿厚牛仔裤,加上热水瓶里的水是早上烧的,经过白天二十个小时,即便保温良好,也没之前那麽烫了,且她还算反应迅速,拉着大哥就往洗浴间冷水处理,等处理後将人送到急诊科,医生一看,烫伤也不算太严重。
“算了算了…你营养费都赔了,这事儿就当了了。”
壮汉摆摆手,提着药品袋和两千块营养费往外走:“况且医生也说,只是浅层烫伤,不会留疤。”
“今後你就不要这麽莽撞了,就我这满脸正气,高大威武的模样哪里像坏人了?”身形魁梧,壮硕的五楼壮汉满脸愤慨,极其不平。
但壮汉大哥满脸横肉,长得就像最近热播电视剧里叫嚣着“你是什麽档次”的□□老大,再加上还有两个盘龙大花臂,鹿软软小小沉默了两秒。
“………”鹿软软低头,瞅着壮汉大哥被烫伤的大腿。
对方牛仔裤裤腿被医生剪成了狗啃状,露出了被烫伤的部位,还抹了药膏,红红亮亮的泛着不正常的油光。
浅层烫伤,虽然只在表皮,但也通红一片,还有一大块烫伤後的黄色水泡。
鹿软软:“………”
鹿软软果断擡起头,目光真挚且诚恳:“大哥,您说的对。像您长的这麽正气的人,我怎麽还能看错呢?都怪我平日里眼神不好,近视眼500度,5米外男女不分,还请原谅,下次出门我肯定带眼镜。”
“唉,原来是这样,那就算了。”
壮汉同情的看了鹿软软两眼,随即又有些疑惑不解,他带着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鹿软软道:“不过说起来,你一个警察,怎麽还和其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一样,怕成这样?”
五楼大哥不理解,五楼大哥很疑惑,他眼里就差明晃晃写着:水货?两字。
“呵呵……我这不是白天出车祸受伤了,脑子不清醒吗?”鹿软软摸摸脑门上的纱布,继续尴尬笑道。
“唉,那你也挺惨。”壮汉大哥满脸唏嘘,颇有种难兄难弟的同情。
“诶~那这样吧……”他同情的看着鹿软软,将手伸进药品袋,那里正放着鹿软软刚给的两千块营养费。
鹿软软一愣:诶?
难不成是大哥见她太惨,要免除营养费?将钱还给她?
鹿软软心情有点小激动,连心脏都漏跳了半拍,要知道她全身上下不到六千块,刚刚付了医药费,又给了两千,她现在银行卡里只剩下三千多,连下个季度的房租都凑不齐……
可下一秒……
鹿软软眼睁睁看着大哥的手,从营养费旁飞速划过,从药品袋里拿出了9。9一盒的布洛芬。
咔嚓,是梦碎的声音。
“………”鹿软软有点失落。
原,原来是止痛片啊……
止痛片也挺好,鹿软软在心中安慰自己。
一盒布洛芬好歹有27粒呢,能吃小半个月了。
“呐,这个给你吧。”壮汉大哥肉痛的掰开布洛芬的盒子,从盒子里抽出一板药,又从一板里面扣下来两粒,将这两粒橙黄色的胶囊塞给鹿软软,大方道:“两粒布洛芬,白天吃一粒,晚上吃一粒。吃了药,你明天就不疼了,不用太谢谢我!”
“……”鹿软软捏着两粒带着汗渍的橙色小药丸,僵硬低头。
忽然感觉今年经济特别不景气,不单是她,其他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