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羞得耳根滚烫,根本不敢擡眼看他,好在时间足够短暂,许言穿完袜子便径自去了洗手间,未给她留太多遐想的空间。
被塞进包里掩耳盗铃的专业书此时派上了用场,方棠双眼看似盯着传播学概论,眼神光却是涣散的,思绪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面前设置成保温模式的养生壶里红枣片上下漂浮,红褐色的茶水敲击着壶壁,一如她心里的那股暖流敲击着心房。
“喵~”
一声微弱的猫叫让方棠回神,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戴上口罩手套,将拿铁抱到怀里,轻轻揉着她热乎乎丶软绵绵的原始袋。
“你怎麽越狱了?还来找……嗯,还来找妈妈,怎麽这麽聪明呀?”
小猫不懂人话,只一个劲儿拿脑袋蹭她,力度不小,嗓子里一直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动。
许言随後就到,手上还捏着一片烘干的鸡胸薄片:“拿铁,过来。”
拿铁在看到许言的那一刻立即换了嘴脸,後背毛都竖了起来,方棠把猫举起:“你是不是欺负我们了?”
他拿着肉干靠近,语气染上几分诱哄的腔调:“正给她剪指甲,少吃了一口就不乐意了。”
在方棠的协助下,许言得以给拿铁剪完了指甲,气急败坏的拿铁被送回房间,方棠拿滚筒粘掉身上的毛发。
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你打算什麽时候给他们俩绝育啊?”方棠撕掉一层滚筒纸,将新的递给他。
猫的社会观念里没什麽伦理道德,即便他们俩是一母同胞,发。情。期该骑还是骑。
幸好是冬天,两只长毛小猫不怎麽掉毛,许言粘掉毛衣下摆几根细软的毛发,沉声道:“段行川说年後把猫带过去,他来处理。”
方棠还想给他分享关于段行川华清大第一拆“蛋”专家外号的由来,就在这时,书桌旁的斗柜倏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极其寻常的苹果系统手机铃声,十个人里九个人都用这个。
偏偏听到耳朵里跟催命符一样。
不过是支备用手机,方棠攥了下拳头,她觉得自己好似撞破了什麽不该知道的秘辛。
正犹豫要不要出去,许言并不避着她,俯身打开了斗柜,柜板只是装饰,里面是带指纹密码锁的保险柜。
方棠将目光重新挪到了课本上。
强迫自己聚精会神,反而看不进去一个字,铃声并没有发生变化,但钻进她耳朵里的动静偏越来越急促。
电话被接通,彼端气急败坏的声音听筒挡不住,而许言的沉默不回应更加剧了那头的恼怒。
方棠听不懂俄语,但她看过不少言情小说。
是未婚妻恼羞成怒丶雇了黑手党马上到华国追杀她;还是千亿资産老钱家族的遗産继承争夺;抑或是许言表面上是华清大的学生,背地里是他国间谍。
还好方棠听不懂。
电话何时挂断的她不清楚,许言拍了拍她的後背,说他订了餐,马上就到。
“好。”方棠对他笑着说:“我去洗个手,马上来。”
温热的水流自指缝间溜走,带走轻柔的松木香泡沫,她合拢手指,该流逝的水依然会走,什麽都抓不住。
方棠安慰自己,不要多想,专注眼前就够了。
她在许言家里过了个格外充实的周末,不仅看完了一门专业课的笔记,还顺道复习了高数。
许言不知托了什麽关系,给她搞来了去年的高数期末考试卷子,捡了几道题做了後,方棠信心满满,给自己设定期末考试成绩预期也提升到85分以上。
若说进入学校前她还在幻想着自己能不能争取一下推免研究生的名额,自打她在这趟浑水里,跟着衆多卷王摸爬滚打一圈後,就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不得不承认,她跟上学校的进度都有些吃力。
她高中的成绩在广城的某个区都算不上拔尖,更别提现在,身边随便抓一个都是每个地市排得上号的好学生,不乏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