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麻,像过电一样,手指都提不起力气。
许言看她露着红彤彤一张脸,笑得更加放肆。
方棠瑟缩下身子,将自己完全包进被子里,把脑袋一蒙,装成鸵鸟:“再笑我真的不理你了。”
还是头一次见他笑成这样,心里害臊的同时又想多看一会儿。
他笑的真好看,他家人是不是都长这麽好看?
好在许言没任由自己笑出眼泪。
他平缓片刻呼吸後,沉声道:“我爷爷奶奶分开很早,我六七岁吧,之後家里出了些事情,我父母也跟爷爷去了国外,只有我跟奶奶在华国。跟他们平时联系很少,这次回来是因为我爷爷身体情况不乐观,大概就是最近的事情了。”
“啊,你也别太伤心。”方棠轻声安慰他。
“不伤心。”许言打开一罐苏打水,喝了一口:“高兴还来不及呢。”
方棠傻眼:“……贵家真乱。”
两人聊了会儿巴黎的风土人情,听得方棠心向往之,许言向她承诺日後带她去看南法的海岸才作罢。
他那里时间刚到下午,方棠这边也才八点,这麽好的时间,不打游戏怎麽能行。
正当方棠打算挂了电话打算开游戏时,却听到话筒里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女人。
光听声音就觉得是个美女。
“要不你先忙?”方棠不知道自己一个正牌女友为什麽要躲,但她就像误入大观园的刘姥姥,生怕冲撞了贵人,第一反应就是挂断电话躲起来。
许言交叠的长腿放平,语气有些不悦:“不用,是我妈。”
“你妈?不是,我的意思是那是你妈?要不我还是先挂了吧?”方棠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这就见家长了,她还穿着睡衣呢。
许言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而後起身:“别挂,听着。”
不等方棠问完,许言已经消失在手机画面中,摄像头对着酒店天花板,方棠望着那盏造型典雅古朴的吊灯出神。
许言长这样,他妈妈该美的多过分啊!
自家的酒店,Lily当然不会等着儿子来开门,涂着浆果红甲油的手指上挂着酒店管家给的备用钥匙,即使知道自己是位不速之客,Lily依然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Vi,好久不见,你都长这麽高了?”Lily说着法语,自顾自走到吧台边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侧着身子坐在高脚椅上。
酒液在水晶杯里摇晃,激荡碰撞着杯壁,澄澈剔透,偏偏红的似血。
许言起身後站在沙发前,不前进丶也不後退,不说话,也没什麽表情,就站在那里看着。
Lily张开双臂,笑得妩媚:“不跟妈妈打声招呼吗?”
“戈利岑夫人,不请自来的客人可不大受欢迎。”许言冷言回应,随後回到沙发上,两人分立于会客厅的一角,沉默地对峙着。
“这麽多年过去,Vi你依然是个不招人喜欢的孩子。”Lily主动打破僵局,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冲他俏皮地眨了下眼。
每年能花费七位数保养的贵妇人身上并看不出什麽岁月的痕迹,但这副犹如天真少女般的做派,让一滴酒未沾的许言腹中凭空生出一股翻腾不止的恶心。
“好了。”Lily款步朝他走去,高跟鞋的细跟敲在地板上,滴滴答答,让人莫名烦躁:“言归正传吧,是Andrew那个废物让我来当说客,股份你可以拿走,但你必须把航运那条线留给他,还要保证那些什麽Léo丶Daniel丶Alex之类的家夥进入信托名单。”
许言垂着眼,手指在杯口处轻轻摩挲:“很可惜,那你已经失败了。”
“我可没答应帮他跑腿,我只是来看看儿子的,还有——”Lily挨着他坐下,浓烈的香气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许言缠住,越收越紧,似乎想将五脏六腑都勒成碎块,让人无法呼吸。
Lily忽然擡起手,将寸长的指甲戳在许言的侧脸上,指甲陷进肉里,像把不见血的刀:“我更好奇你的小女朋友。Vi,一个不被父母期待的孩子,一个亲人都把你当作人生污点的人,什麽样人会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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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吃瓜]终于写到小许爹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