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了吗?”许言问她。
方棠“嗯”了一声,在逐渐袭来的困意里,开始展望日後他们两人在国外相依为命的画面。
“以後谁做饭呢?”
“保姆。”
“谁打扫卫生呢?”
“保姆。”
“那我不要和你一起了,我要和保姆一起。”
“好,那我就是你的保姆。”
伴随着书页翻动沙沙作响的动静,方棠声音越来越小,眼皮开始打架,彻底睡着之前嘴里还嘟哝着:“好,你要给我洗袜子,我讨厌洗袜子。”
“好。给你洗。”
直至电话里的呼吸声平缓下来,许言才将手机放到床头。
此时门把手响了一下,伴随着一声重物落地发出的沉闷声响,门被推开。
一只尾巴高高竖起的长毛三花小猫走了进来,幽绿的眼瞳从许言脸上飘过,没有一丝被当场抓获的局促,依然东嗅嗅西蹭蹭,大摇大摆巡视领地。
方棠很早就发现拿铁会开门。
跳起来,前爪挂住把手,靠重力往下一压。
换个儿童锁就能解决的问题。
但他偏不。
“拿铁。”许言轻声叫她。
拿铁轻巧地跳上床尾,朝他走来。
爪子踩在蓬松的被子上,布料印上一朵又一朵花。
许言看着拿铁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上轻轻一敲。
他虽然洁癖,却默许拿铁开门进到屋里,躺在床上,让她把她细绒的毛发像不经意的小礼物一般,留在他的被褥间丶衣服上。
看着这个脆弱的小生命运用自己的智慧与毅力,去开拓它想要的疆域,这过程本身,就比一个死气沉沉丶密不透风的结果有趣得多。
这让他感觉到一种类似于造物主的微妙满足。
这段人与猫的关系里,他主动出让一部分掌控权,让拿铁在他默许的边界内肆意探索。
那份生机勃勃的狡黠,恰是他愿意精心维护的景致。
他乐于见她眼中闪动着自以为瞒天过海的微小得意,那让他觉得,自己正被一个人如此精心而笨拙地爱着。
最终,许言的嘴角牵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他看着拿铁在自己腿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团下,开始心安理得地舔毛。
在那些无关紧要的边角料地带,他乐于给出自由。
被锁在笼中的鸟雀,终日向往蓝天,偶尔也要放她们出去体会一下人间险恶。
当然,只有相对的公平,也只有相对的自由。
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方棠被李不烦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
她接通电话,但人还迷糊着:“怎麽这麽早,不是离机场很近吗?”
李不烦的声音像是很近,又像是很远:“快点,要排队。”
随後挂断电话。
方棠揉了把脸,看着被电话打断的语音时长。
八小时十三分。
她伸了个懒腰,给许言发去消息。
这个时间许言已经醒了,不怕打扰她。
打工小甜:去吃早饭了,TvT
咬人大猫:TvT是什麽意思?
打工小甜: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