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笑声和恶毒的诅咒回荡在街头,令人毛骨悚然,随即被差役用破布堵上了嘴。
但那话语,却狠狠扎进了听闻此事的每一个人心中。
沈聿珩本就因宋南鸢怀的是双胎而紧张万分,如今这诅咒更是像一把悬顶之剑,让他寝食难安,几乎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府中下人行走做事无不屏息凝神,生怕触怒王爷。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以近乎偏执的姿态,全力为宋南鸢的生产做准备。
不仅将夏冰和原本王府信赖的稳婆时刻带在身边,更请来了最好的三位产科圣手和五位经验最丰富的御用稳婆,直接让他们常住王府,随时待命。
产房被设置在最安全的内院正房,周围被影卫和锦衣卫里三层外三层守得铁桶一般,连只陌生的苍蝇都飞不进去。
所有进入产房的物品,从被褥到剪刀,从热水到参汤,都必须经过至少三道严格检查,由不同的人经手。
饮食更是精细到了极致,每一样都需夏冰亲自验过。
他甚至亲自反复推敲演练生产时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以及应对方案,将太医和稳婆问得冷汗涔沱。
宋南鸢看着他日渐消瘦、眼底布满红丝却依旧强打精神、事必躬亲的模样,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她拉着他的手,柔声安慰:“别太紧张了。夏冰医术那么好,还有这么多太医稳婆,我身子也养得不错,不会有事的。沈元姝那是疯话,当不得真。”
她语气轻松,但内心深处,被那当街的恶毒诅咒侵袭,又岂能真的毫无波澜?
只是她不愿再给他增添压力,将那一丝隐隐的不安强行压了下去。
夜深人静时,沈聿珩总会紧紧拥着宋南鸢,将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手臂环着她日益沉重的腰腹,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怕,鸢儿……我会一直守着你,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你和孩子。”
这句话,他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然而,就在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之时,宋南鸢开始频繁梦魇。
梦中总有一个模糊的、穿着宫装的女人身影,背对着她,反复说着一些支离破碎、听不真切却让人心悸的不详话语。
更让她不安的是,梦中总是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奇异的花香,醒来后仍觉得心慌气短。
又一次从心悸的梦魇中惊醒,宋南鸢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她靠在沈聿珩怀里,喘息稍定,终于将连日来的异常告诉了他:“我总觉得……梦里好像有股很奇怪的花香,闻着让人心里发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旁值守的夏冰立刻警觉起来:“王妃,您能形容一下那花香吗?”
宋南鸢努力回忆:“似兰非兰,甜腻中又带着一丝……一丝冷意,闻久了让人觉得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