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周律》:谋杀人者,斩!然,此案尚需呈报刑部、都察院复核!然,其侵吞家产、虐待孤女之罪,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林氏玉容侵吞宋氏家产之罪成立!着令其限期一月之内,归还所侵吞宋氏家产本金,并加三成利钱,合计纹银八万六千七百两!此款项,由国公府代为清偿!”
“林氏虐待孤女宋南鸢、宋静悠,证据确凿,情节恶劣,判枷号十日,游街示众!此刑罚待其清偿欠款后执行,若逾期未能清偿,则与流放之刑并罚!”
“林氏涉嫌谋害宋明川、柳氏夫妇一案,证据重大,疑点确凿,移交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林氏收监候审,不得保释!待三司会审定谳后,再行处置!”
“退堂!”
沉重的惊堂木声,如同丧钟敲响。衙役粗暴地将彻底瘫软、失禁恶臭的林玉容拖了下去。
宋南鸢站在原地,看着林玉容死狗一般被拖走的狼狈身影,大仇得报的快意却并未如期而至,心中只余一片悲凉。
林玉容谋财害命,将娘亲陷害至此,娘亲却至死都以为她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甚至在病故之前,让自己带着静悠到国公府投奔。
何其可悲、可怜
国公府。
松鹤堂内的药味早已浓得化不开。
江明秋躺在榻上,双目浑浊,气息微弱,口中反复呢喃着破碎的诅咒:“蠢妇……灾星!”
每一次清醒的间隙,她浑浊的眼中都迸射出刻骨的怨毒。
江映雪坐在榻边,拿着温热的帕子,动作轻柔地给老太君擦拭嘴角残留的药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悲戚和担忧。
她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诱哄般的关切:“姑母,您千万要撑住啊。表嫂还在狱中,等着我们去救呢。这银子一日凑不齐,表嫂就多受一日的罪,国公府的颜面也”
她恰到好处地顿了顿,观察着江明秋的反应。
江明秋枯槁的手指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嘶哑断续地道:“钱…我的钱…不能动…那是维桢的…是国公府…翻身的本钱…”
她喘着粗气,眼神挣扎,最终被一种狠厉的麻木取代:“拿嫣儿的嫁妆…给她…凑!不够…不够就把她…嫁了!周家那老匹夫不是一直一直都想纳了她吗”
沈三小姐求见
清冽的寒意自踏入寒潭别院的门槛便扑面而来,宋南鸢拢了拢单薄的衣衫,她早已褪去了帷帽,一张清丽的脸因这突如其来的冷意显得有些苍白。
她是来道谢的,谢沈聿珩不动声色的推波助澜,让林玉容的罪行昭然若揭。
这份“谢意”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带着屈辱和不得不为的清醒。
常安引她至书房外便止步,垂首静立。宋南鸢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沈聿珩并未在书案后,而是负手立于巨大的冰鉴前,玄色锦袍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冷峭。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眸光如深潭,落在她身上。
“舍得来了?”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似笑非笑,却无端让人心头发紧。
宋南鸢屈膝行礼,姿态恭谨,声音却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