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未开口,沈聿珩又道:“陆远之的生意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也靠靖王一直为其周旋。”
宋南鸢只觉得眼前疑影重重,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看着沈聿珩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楚和孤寂,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在血海深仇中挣扎的自己。
于是,她没有试图抽回手,反而用另一只同样沾着他鲜血的手,坚定地、温柔地覆上了他那只包裹着自己的手背。
双手交叠,温热的血液在紧贴的肌肤间交融。
她迎着他痛苦的目光,清亮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却异常坚定。
她低声开口,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
“沈大人,我们的敌人,怕是同一个。”
“今后,南鸢愿与你,共报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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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我们的敌人,怕是同一个。”
“今后,南鸢愿与你,共报血仇。”
沈聿珩幽深的瞳孔猛地一缩,覆在她手背上的左手骤然收紧。
他凝视着眼前这张曾无数次在他梦中出现过的清丽的小脸,那双琉璃一般透亮的眼眸中有着偏殿的灯火和他的倒影,更有令他满心震撼的坚毅。
他曾在国公府中一次次凝望过她,但这仿佛才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灵魂深处,那与他如出一辙的、坚韧的、不肯向命运屈服的光芒。
殿外传来太医匆匆返回的脚步声,沈聿珩缓缓松开了手上力道,却没有移开目光,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
“好。”
……
待二人处理好伤口回到殿外,殿内气氛依然紧张得令人起门。
皇帝周启昭高坐御座,脸色铁青,强压着滔天怒火。
太医诚惶诚恐叩首道:“陛下,沈大人的伤口处理得当,也好在那袖箭上的毒份量不大,如今已无大碍,只需修养几日便可。幸而未直射中心口处,不然怕是药石难医啊!”
太子周承曜侍立在皇帝身侧,闻言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沈聿珩被仔细包扎但仍隐隐渗血的手掌,又落在宋南鸢虽整理过却仍带血污的衣襟上,眼神复杂。
“查!”皇帝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给朕彻查!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宫宴行刺!”
不多时,调查的结果便呈了上来。
一个负责引荐舞姬的低阶内侍畏罪自尽,留下一份语焉不详的遗书,指认是某个早已被贬黜的官员心怀怨恨,买通舞姬行刺。
皇帝看着这份漏洞百出的供词,眼中寒光更甚。
他猛地将供词摔在御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满殿寂静无声。
“好一个畏罪自尽!”皇帝冷笑,目光如刀锋般刮过下方战战兢兢的靖王周承翊,“老三!”
周承翊慌忙出列,躬身道:“儿臣在!”
“这舞姬是你府中献上的吧?”皇帝的声音不高,却让在场众人都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你治下不严,竟让这等癫狂失心之人混入宫宴,惊扰圣驾,危及朝廷重臣!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