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李庭聿一走便立刻卧倒的姜蔓枝完完整整的听到了这个好消息,立刻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笑容,她抽出枕头底下的小还丹服下一颗。
方士召待李庭聿走後才进屋,把一碗棕黑色的药汁端了过来,药碗边远挂着药渣,姜蔓枝如临大敌,隔着空气都闻到了苦涩的味道:“你你你,别过来!”
方士召不怀好意的笑道:“姜贵人,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微臣给你煎的药,你不喝就是抗旨。”
姜蔓枝端过来屏住气息一口闷,这药怎麽形容,堪称“泥沙俱下”底层的药渣被姜蔓枝喝下不少,差点吐了出来,这方士召是故意捉弄自己。
“活该。”
姜蔓枝瞪他一眼,方士召把玉兰檀木簪子扔给她:“你惹的情债让我处理,有没有良心?”
方士召去乾清宫堵过人,那齐昀看见他也当看不见,他好不容易拦住一次,齐昀看到他手中的木兰簪子,一言不发就走了。
姜蔓枝接住,盯着簪子片刻失神,想起齐昀,又想起李庭聿刚刚跟她说的话,是啊,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出不去了。
“那你替我扔了吧。”姜蔓枝放下簪子。
方士召挑挑眉,尾调上扬:“我还以为你与那齐昀是一对多苦命的鸳鸯呢,你这女人真是无情。”
方士召心道他果真是没看错姜蔓枝,什麽男人什麽爱情在姜蔓枝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麽,她的眼里只有自由和复仇。
姜蔓枝又拿起木簪,心一狠干脆利落的把簪子掰断成两半,方士召瞪视这一幕,道:“你这是做什麽?”
“如你所见,一掰两断,交给齐昀,他若是再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了。”姜蔓枝面无表情道。
方士召叹气,然後接过断成两截的木簪,齐昀这小子爱上姜蔓枝真是他的福报,不,谁爱上这种女人,可真是三世攒下的孽缘。
长信宫的主人升了位份,阖宫上下都增添了几分精气神,毕竟皇上几乎不涉足後宫,一来便是姜贵人这里,但也不久留,偶尔陪着姜贵人吃上一顿饭,李庭聿却从未在长信宫就寝过。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长信宫的宫人在紫禁城挺直腰杆了,与此同时,亦足够让後宫嫔妃们蠢蠢欲动。
三个月的缌麻,姜蔓枝日日都去寿康宫请安,最後一日依旧不例外,不过寿康宫今日多了个面生的人影。
姜蔓枝刚踏进去,就觉氛围不对,太後看她的眼神变了,姜蔓枝面上不动打量清楚来人的面孔,是在宫中打过两次照面的惠嫔。
惠嫔见来人是姜蔓枝便欠身告退了。
姜蔓枝刚要为太後行礼,就听见太後闭着眼睛幽幽的道:“姜贵人,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姜蔓枝脸色微变,不明所以,道:“太後······”
太後打断她耍嘴皮子的机会:“哀家跟你提个醒,不管你的心里从前都有谁,如今你嫁给了皇帝,你便是皇帝的女人,谨记自己的身份。”
姜蔓枝目光肃然,语气恭谨道:“嫔妾谨遵太後教诲。”
方姑姑追上即将离开寿康宫的姜蔓枝,特意提醒她道:“贵人是聪明人,太後也只是给贵人提个醒。”
姜蔓枝面色如常,温和道:“姑姑谬赞,蔓枝愚钝,还请姑姑明示。”
方姑姑叹了口气,用馀光环顾了一下周围,道:“贵人与内阁重臣齐大人的事情此时怕是已经在後宫传开了,再加上贵人迟迟未侍寝,这宫里话传的很难听。”
姜蔓枝了然了,这流言蜚语怕是折损了李庭聿的威严才惹得太後那麽生气。
方姑姑传完话回到殿内,太後睁开眼睛,没有一丝怒气与不耐,而是笑着道:“给那丫头传话了吧。”
“是,按您的吩咐都说了,只是奴才觉得太後何必如此吓唬姜贵人,不过是个年龄小的丫头。”方姑姑道。
太後低沉的笑出声:“哀家觉得甚是有趣,三个月缌麻已过,姜贵人也该放下身段了。”
姜蔓枝被太後这麽一激,果真思考起了给李庭聿侍寝这件事,她承认,她确实是在有意无意的回避,但她也并非不愿意,竟然入了宫,何必还端着一副架子,她的目的就是要争宠,她越得宠,躲在暗地里的敌人才会越心急和害怕,敌人越心急就越是容易露出马脚。
琉璃按照姜蔓枝的吩咐打听了这宫里流传出的流言蜚语,和她猜想的一般无二,无非就是她心有所属却在被皇上强制入宫,入宫後拿乔不肯侍寝,几次驳了皇上的面子。
李庭聿今日果然没有来长信宫用膳,姜蔓枝也不等就独自吃了起来。
琉璃站在一旁叹气,她家主子怕不是饿死鬼转世,都火急眉毛了还能吃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