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真好。
——
“伸出手来。”
赵听淮跪坐在蒲团上,声音清冽而平静。
一如往常。
祝平安深吸一口气,手掌朝上的放在书案上。
眼睛虽已复明,却不知道状况到底如何。
祝平安心中的喜悦一点点的冷却下来,她抿着唇角,瞥见祝娘子等人一脸紧张的盯着赵听淮。
这麽多人的眼光,赵听淮压力应该挺大的吧?
她忽地想,若是这麽多人看着她,只怕紧张的不知所错。
却见赵听淮垂着眼眸,骨节分明的手中轻触着她的脉搏,时不时动两下。
清隽温玉的赵大夫原来是这个样子。
她心中不安一瞬被抚平,歪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赵听淮。
“赵听淮。”她唇角轻啓,“你开心吗?”
“啊?”赵听淮一怔,下意识的看向屋子里的衆人,罕见的有些无措。
他知道这是什麽意思,只是现在问这个真的合适吗?
祝平安好似随口问的话,扭过头看向窗外的翠竹,另一只手撑着脑袋,“没什麽。”
她真的只是脱口而出,不知怎的就问了出来。
杳娘与甘草相视一笑,默契的当做没听到。
赵听淮快速掠过祝大郎与祝娘子,瞧见两人正被杳娘拉着说话,松了口气。
半晌,他道:“开心。”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气音,连嘴唇都未见张开。
祝平安却听得很清,她没说话,眼眸依旧看着那丛翠竹,嘴角悄然的扬起,眉眼明亮。
——
南山堂发生的事很快便被人传到了江南晨的耳中,他的消息向来灵敏,尤其是关于南山堂的。
说来他在门口安插的那几个打听的消息的人是真厉害。
可惜,江南晨被他阿爹关在了书房里出不来。
这消息是江南晨的小厮送来的,一同来的还有各式各样的贺礼。
他没说因为什麽原因被关紧闭,祝平安隐约能猜出几分。
彼时她正坐在廊檐下,眼眸处蒙着一条白纱,模糊的视线落在那小厮身上,隐约可见他极力扯着袖子遮挡的伤痕。
因为她吗?
或许还因为杳娘,还有南山堂。
陈年旧事依旧让人耿耿难忘罢了。
她掠过小厮,视线移向身後的几大箱子。
锦缎绸衣,金银首饰,宣纸墨宝,应有尽有。
她莫名想到了杳娘的嫁妆。
就放在後院祠堂一旁的厢房里,几大檀木箱子占据了一半的屋子,里面放着的也是这些东西。
她沉默的望向赵听淮,见他神色清冽,只是袖子掩下的手早已握成了拳状。
想来他心中也是清楚的。
祝平安想了想,起身走到赵听淮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