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闻味。”
赵听淮扶住她,“别再退了,後面是桌子,再退你直接坐上去被供起来得了。”
祝平安一时气竭,“能不能好好说话!”
“快闻!”赵听淮有些不耐烦了。
祝平安垂下眼帘,鼻尖往前凑了凑,微微蹙眉,疑惑道:“很淡,说不上来。”
赵听淮收回手,将木贼草放到自己的鼻尖青嗅,毫不意外的笑了笑,“确实没什麽味道。”
“你在捉弄人家小姑娘。”江南晨扯着笑,一脸的戏谑。
赵听淮冷冷回眸,肃声道:“你怎麽还不走?”
“小药童。”江南晨微擡下巴,扬声道:“我可提醒你,这家夥可不是什麽好人。”
他大声笑着,跨步出了南山堂。
祝平安撇撇嘴,手指绞弄着衣带,没出声。
阿爹阿娘说过,看一个人不能看别人说什麽,要看他做了什麽。
赵听淮虽然不会好好说话,但在对待她这个病人上面很是尽责。
而且。。。。。。她现在不觉着赵听淮有多讨厌江南晨,至少不像上午那样,对他有极大的抵触。
而江南晨,也不是故意找茬的人,他做的大多是为了杳娘姐姐吧?
祝平安愈发的好奇三人之间的故事了。
——
夜半子时,月明星稀。
祝平安起夜,绕过廊庑时,听见另一处院子中似有小声轻咳。
蓦地,她竟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周围静悄悄的,芭蕉叶梭梭作响,隐藏其间的蝉鸣不止,那厢再无声响传来。
祝平安抿了抿唇,她手心的汗将木棍润的湿滑,险些握不住,背後的窗柩似乎没有关严,甘草翻身的声音清晰可见。
这麽晚了,是贼人,还是没睡的赵听淮?
她脚底微微拖地,舍弃了棍子,顺着墙缓缓走去,袖口磨蹭着墙面发出沙沙声,大概二十几步,她摸到了两处院子中间隔出的小门。
祝平安闭了闭眼,向前探出身子,轻唤出声,“赵听淮?”
连着唤了三四遍,都未有人回应,当真是贼?
赵听淮的屋子就在这旁边,往常一说话他准能听见。
冷风抚过发梢,祝平安惊觉自己後背竟已湿透。
她的手不易觉察的颤抖起来,有些害怕的咽了口口水,擡手将鬓边的冷汗擦去。
不管什麽,总得过去看看,好图个心安。
祝平安要紧牙关,似浑身充满了力量,摸着门便跨步而过。
赵听淮拆了南山堂连着後院的门的木槛,其他的地方却没动。
她特意擡高了步子,裙摆拂过木槛时,险些被上面翘出的石钉鈎住。
倏地,一道沙哑丶冷冽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