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望向天空,灰蒙蒙的,压得很低。
她在这里似乎待得够久了。
她想离开这。
简向前走,影子远远地跟着她。影子很忠心,她是属于简的影子。
但是,影子会保持距离。
礼仪老师死了。
苏格兰场说是自杀。
从最高的塔楼坠落,像一只折翼的鸟。
简知道不是。
苏格兰场是废物。
废物才会看不见老师眼中曾闪烁的,对“杂质”的热爱和对她的期许。
“小姐,我会帮你的。”
梅尔的声音在阴影里响起,没有温度,只有承诺。
梅尔找到了那个喉咙被割开的凶手。
效率很高。
可是,老师再也不会用温暖的声音叫她“我们的简”了。
塔楼下的血迹很快被红雨冲刷干净,像从未存在过。
简不喜欢这样子。
真相不该沉没在红雨里。
它应该像阳光一样刺破这灰色的牢笼。
但她被困住了,只能在这巨大的迷宫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她知道,深深的地下,囚着一只蓝鸟。
从她出生起就在那里。
那是她隐秘的朝圣地。
蓝鸟厌恶她,怨恨她。
蓝鸟的鸣叫是破碎的悲歌,诅咒着这牢笼和与牢笼有关的一切。
没关系。
简依然固执地去看她。
隔着冰冷的栏杆,像隔着两个无法交融的世界。
蓝鸟想要自由。
简想守住这牢笼里唯一一点不同的颜色。
祖父死了。
死在他那张象征着权力的高背椅上,脸上还带着着胜利者的笑容。
简似乎已经15岁了。
大宅子消失了。
好冷。
好多蛇。
冰冷滑腻的蛇,从祖父消失的地方涌出,缠绕上她的脚踝。
梅尔挡在简·里斯克身前,她一道沉默影子。
“父亲。”简喊。
声音里没有温度,也没有恐惧。
“不。称呼我为先生就行了。”
一个更冰冷的声音在蛇群的簇拥中响起。
新的主人接管了蛇窝。
简不喜欢他,也不怕他。
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