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愈发沉寂,下坠,言淮就在这不断下陷的深渊中,感受到了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热。
锦泗在抱着他。
这个认知冲刷了言淮脑海里所有的恶念,一瞬间只剩下眼里的茫然,心脏在缓缓复苏,在重新鼓起勇气跳动。
“言淮,你的心跳好快。”
锦泗贴着他的胸膛,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儿,最後得出结论,“我感受到你的心在为我而跳动。”
“阿泗……”言淮不敢相信地擡眼看向身前的人,他伸出手,无比小心碰了下那人的头发,“你要原谅我吗?”
锦泗仍闭着眼,她笑了一下,“傻子,哪有什麽原谅不原谅的,你也没做错什麽。”说罢她从言淮颤栗的怀抱中出来,对上那双泛红的眼睛,道:“你若是狡辩,那我定要好好惩罚你,但你选择实话实说,那我姑且听你一言。”
“不就是国主不让你说嘛,这有什麽好大惊小怪的,我也不是不讲理之人。”
听到这句宽恕,言淮才敢轻轻触碰锦泗,他拈磨着她的耳垂,心里却还有些後怕,“我曾以为,把真相说出来,定会惹你生气。”
锦泗唔了声,“起初我是有点生气的,但骂完你,出去冷静了一下就好多了。”
“你骂了我什麽?”言淮茫然道。
“骗子。”
言淮:……
“大骗子,大大骗子,行了吧。”锦泗现在回想起自己那句状似调情式的咒骂,也觉得有些难堪。
言淮轻声笑了一下,哽咽後的嗓音比平时还要低沉,锦泗听他这一笑只觉得後脑一酥。
“终究是我不对,担一句大骗子还是阿泗饶了我的。”
锦泗哼一声,往外走去,想了想又走回来,按着言淮的脖子往下。
啵!
很重的一声,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锦泗在言淮脸侧留下一个浅红的罪证後便撒手而去。
言淮迟钝地抚上自己的脸,半天都不敢碰上去。
这是她对自己说实话的奖励吗?
可锦泗却不知这人在偷偷回味,方才她动作那麽迅速,肯定是吓到了言淮,周围那几个收摊的老板还没走,听到她那麽响一声动静,保不准明天就把言淮被人亲了一事传了出去,到时还是给言淮招了麻烦。
谁让他骗自己那麽久,就当做是对他的惩罚吧。
言淮最後跟上去的时候,还看到锦泗在那意犹未尽地偷笑,他的心终于在此刻放松下来。
他没想到,阿泗会选择原谅他……不,应该是,阿泗会选择相信他。
若不是信任和爱,阿泗可能在知道自己隐瞒她的第一时间就找他算账了,还愿意自己躲着冷静冷静,这人是有多麽地珍视他?
言淮看着她的侧脸,道:“阿泗,谢谢你。”
锦泗回过头看他,二人目光在黑夜中碰撞,缠绕。
“谢谢你愿意包容我。”
锦泗哼笑一声,背过身走路,盯着他玩笑道:“言公子,你摊上这麽个讲理的道侣可真是幸运啊,我都要羡慕你了。”
言淮牵上她交叠在身前的手,接茬道:“是该值得羡慕,毕竟我的道侣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锦泗闻言笑着歪了下头,转过身前还冲他眨了眨右眼,即使她背着月光,言淮仍觉得自己的阿泗怎麽看都在发亮。
她是如此地明媚,自己要多干净,才能真正配得上这个堪比太阳般的存在?
“小桃红之前也让我帮她调查白喜,看来这个人身上有很多谜啊,绝不能错过,明日我们就走一趟姻红楼。”
“你要去找小桃红?”言淮问道。
“现在看来,他们俩都是组织里的人,顺着小桃红查,说不定能把白喜揪出来。”锦泗分析道,“不过你那个任叔是怎麽回事?如实招来。”
言淮举起双手,妥协道:“你可还记得当时你施祭情术睡了几天?”
“嗯,跟天泉有关?”
“当时我去找小桃红要天泉术法,她给了我一张图纸,我找过去发现是一座山庄,上面刻着:夙影。”
锦泗神色都跟着严肃了几分,“是杀手组织?”
言淮蹙眉回想,点点头,“应该是,我是在密室里救出的任叔,除了他,我没发现山庄里有第二个人。”
“你为何要救他?”锦泗正色问了句,“他说不定就是背後那个庄主。”
“因为我跟他做了交易。”言淮看向她,“比起抓捕他们,我更想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