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瞥了眼锦泗盖在他手背上的手,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好。”
锦泗收起心思,在火光的照映下找到了那扇隐藏的暗门,她回过头,“你看着徐审,我去地下室看看。”
言淮突然强硬道:“不可,你灵力尚未恢复,恐不是背後之人的对手,我去。”
“可下面……”
“我会小心的,而且这里还需要你来调查徐审,所幸这边有高尽在,我能稍微放点心。”
言淮轻轻托起锦泗的脸,笑道:“放心。”
锦泗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等人即将消失在路口时又忍不住叮嘱道:“莫要追敌。”
她实在是担心,这地下室会埋伏着更多的杀手,等着他们入瓮。
怀里的小竹被她三番两次的打扰惊醒,郁闷不已地从衣襟里飞出来,“泗,你不是说给我休息的吗?”
锦泗面带苦恼,双手合十说道:“抱歉,又要麻烦你了。”
小竹努了努嘴,妥协道:“好吧,所幸上次还剩了点灵力,你这次也要快快回来哦。”
锦泗闻言眼睛都亮了几分,她忙不叠点头,“嗯嗯。”
如小桃红一样,她在徐审手上割开了一个小口子,让小竹停留在挤出的血上。
不知是因为小竹灵力匮乏还是如何,她这次花了很长时间才彻底陷入了昏迷。
甫一睁眼,她看到的是灭门前的柳家庄。
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坐在後院亭子里,对面坐着二夫人。
“夫人,这买卖不是很划算呀。”是徐审的声音。
二夫人弯着眼,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徐公子,你不是看上我们家卿儿了吗?这离你的目的只差一步啊。”
徐审轻笑,“但我没说,要为一个女子杀人啊。”
二夫人早意料到他的回答,不疾不徐道:“你若知道柳卿与她情郎有多情深,你还会这麽说吗?”
“什麽意思?”
“他们二人从小就相识,长大了更是关系匪浅,无奈那男子是个无能的主,我家老爷有意拆散,这才来派我寻你。老爷说了,只要你能有办法将二人彻底隔开,他就把卿儿许配给你。”
二夫人笑着补充了一句,“就算是绑,也给你绑来。届时,还不是任由你徐公子拿捏?”
徐审闻言,似有心动般开口,“那你说的办法,就是杀了那个男的?卿儿若是知道,记恨的不就是我了?”
二夫人朝他递去一杯茶,“徐公子放心,我们只需要你提供船只,将她那情郎带走。剩下的,我手下的人会解决。”
徐审勾了下唇角,“听着倒是很简单,你的要求呢?别告诉我你替我谋划这麽多,结果什麽都不索取吧?”
二夫人爽朗地笑了几声,“徐公子果然聪慧,我的要求就是,我要让柳卿再也回不了柳家庄,至于她在哪,又如何,随你处置。”
徐审停顿了一会儿,最後还是接过那盏茶,“那就……合作愉快。”
看完这个场景,锦泗不禁蹙眉,二夫人口中说着随徐审处置,但到底还是在天泽河杀了柳卿,以绝後患。
她信不过外人,能让柳卿永远回不来的办法,唯有成为死人。
场景再一切换,锦泗已身处在夜间的徐府。
“我早与你说过,你何必动手?!惹上官府对谁都不好!”一个男子冲徐审怒道。
锦泗看这人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徐审嗤笑了一声,“方泽,你可没资格教训我,老爷子重视你,不代表你就是徐家公子,私生子到底是私生子,不如你猜猜,为何你随那婢子姓,而不随我姓?”
这话倒让锦泗想起来了,这人名叫方泽,是当时在客栈与徐审争吵的那位,也是地下室里,率先怀疑自己的那位。
锦泗想到那日的场景,都忍不住後怕……此人心机深沉,不可不防。
方泽气得面色涨红,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发作,“徐公子,你总拿我母亲的事激我,有意思麽?不说我至今没个名分,我为徐府做事了那麽久,你还防着我?如今你杀了那人,被官府查出来该如何应对!”
徐审无所谓道:“谁让那男的在船上辱骂我,反正我也不知如何处理他,孤家寡人一个,杀了也无人在意。”
不知是不是“孤家寡人”四字刺到了方泽,他脸色倏地有些铁青。
徐审继续嗤道:“你那麽害怕官府作甚?谁都知道那个刘大人近日来不爱管事,底下一群草包废物,给他们几个胆子也查不到我头上。”
锦泗站在一旁,听着这话不禁开始反省。
原来刘大人对外已这般没有威信了吗?
方泽听着这话,突然觉得徐审自大得离谱。他不想再管这废物,可奈何他与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努力按捺下自己内心的不满,提醒道:“谁说的,那刘大人扮猪吃老虎,你当真以为他什麽事都没做?那这几年来大大小小的案件又是如何解决的?还不是他在偷偷培养接班人。”
锦泗看他们争吵本觉得有趣,听到这话内心却不禁一颤。
她插手案件一事除了官府无人知晓,就算是有几个受害者的家人看到她,也都被她搪塞了过去。这人是如何得知刘大人培养她一事的?
莫非她怀疑了很久的奸细,出自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