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陈清於是不是也来了?她一个情妇的女儿,怎么好意思?”
“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还好意思爬上谢少的床呢……”
“谢少都要认祖归宗了,也是她一个情妇的女儿能够得上的?说白了,不过是送上门的,不玩白不玩,真要结婚,还是妙言这样的。谢少,你说呢?”
琐碎恶毒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
唯独,谢回洲的声音格外清晰。
隔着墙,他的嗓音一贯的低冷,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只是逢场作戏,又不和她结婚。”
杂物间的冷意裹着这句话,让她迟迟都没有回过神。
后来想想,谢回洲说得也确实没错。
在一起两年,他沉迷她姣好年轻的身体,却也疏远自卑丑陋的她。
“省儿童医院,到了。”
许霏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下车后,她买了两斤儿子爱吃的山竹。
好友蒋眠正在陪着嘟嘟,见到她后,儿子抬起头,眼睛里带着含蓄的欢喜。
儿子长得十分清秀可爱,以至于连头上的伤都没那么狰狞。
许霏笑了下,剥了山竹递给他。
“伤好得倒是差不多了,不过还是受了惊。”蒋眠交代了两句孩子的情况,又问:“怎么样,害嘟嘟受伤的人怎么说?”
许霏顿了下,才说:“赔了医药费,说是这两天会来和嘟嘟道歉。”
许霏看了眼儿子,他原本正在安静地吃山竹,动作斯文优雅,闻言抬头,有些开心地笑了下。
许霏忽地觉得也很值。
当初她离开徐家,义无反顾地从港城来到京北,遍体鳞伤后,对着旁人强硬,寸步不让,为的就是她的孩子不用和她一般,事事隐忍。
哪怕这次遇到了谢回洲,那些不好的记忆泛上来,她也觉得没什么。
蒋眠看了她一眼,忽地开口:“陈晚宁前段时间找到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
许霏沉默着,神色平静,余光却落在了手腕处泛起的痂痕上。
陈晚宁是她的母亲。
当初她父亲早亡,许家也因此败落。
后来,陈晚宁被港商徐伯津看中,她这个拖油瓶也跟着去了港城。
徐家不同意陈晚宁进门,陈晚宁就成了徐伯津的情妇。
而她这个拖油瓶,更是所有人眼中的累赘。
陈晚宁忙着讨好徐伯津,而她就成了徐伯津的独女徐妙言的出气筒。
伴随着那块丑陋的胎记,她迎来的,是无数的谩骂、霸凌。
后来,她遇到了谢回洲。
谢回洲的出现,让她又有了忍下去的理由。
直到杂物间的事发生后,她终于忍不下去了。
她清楚地知道,港城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徐家更不会让她有尊严地活着。
可偏偏,她的肚子里有了孩子。
她想活下来,想让孩子好好的活下来。
因此,她偷走户口本,艰难地回到京北,拜托好友蒋眠帮忙在京北安家落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