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痛楚仿佛铺天盖地,要将他的理智和神经搅和的稀碎。
梁薄舟什么体面和理性?,还?有?周旋都顾不?上了,他被死死绑在电椅上,眼泪和难以控制的口水一齐滚涌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到话都说不?清楚,喉咙里呜呜发出凄惨至极的哭叫。
最?后他实?在没力气了,连哭都成了奢望,巨大的刺激和痛楚逼的他不?得不?疯狂喘息,胸膛剧烈起伏,张口嗓子已经哑了,只有?脸上还?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的往出涌。
电流终于停下来了。
梁薄舟浑身上下仿佛被水过了一遍,脖颈,前襟,脸颊,全都是湿水淋漓,电击抽去了他全身的筋骨和力气。
他靠在电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上的黑布被泪水浸的透湿,布料的边缘仍在丝丝缕缕往下淌水。
梁薄舟瘦长而苍白的双手扶在两侧,难以克制的痉挛着,痛苦到了极致,连将手指蜷缩回来都很困难。
“你?猜的对。”绑匪慢慢走到他面前,蹲身下来道:“外边的确是下雨了。”
“雨声很大,还?打雷,吵的要死。”
“所以你?声音再大,外边也?听不?见了。”
……
李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冷飕飕的地板又硬又结实?,将他后背硌的慌。
刚刚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儿,他又梦见梁薄舟了。
十七八岁的梁薄舟,在那个交警站岗的亭子前扶着他的手臂摇摇欲坠,眼眶通红,皮肤冷白秀皙,神情委屈的像个一米八的大白兔。
李珩刚要伸手搂他的肩膀,让他别哭了,他现在就去璨星弄死那个姓魏的,耳畔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动静,他“唰”的睁开?了眼睛。
却见是他爸正寻寻摸摸的梦游似的往床上爬。
老?头还?没发现儿子已经醒了,估计是地板太硬,腰板受不?了,他又没什么清醒的神志,搞不?懂床上有?虫卵,有?霉菌,睡了对身体不?好的这回事,只知道儿子不?让上床睡觉。
于是就趁着李珩睡着了,他再往床上爬。
李珩在黑暗里躺着没动,静静的看着他爸的动作,心说这老?头子是要上天的节奏。
在如何让自己舒服这件事上脑子这么清醒,都知道等他睡着再上床了,回去搞不?好这疯病都要痊愈了。
李志斌沉重的身体往床榻上一砸,轰的一声,满被褥的小虫子乱飞出来,借着闪电的光影在夜色里看的格外明显。
李珩忍无可忍弹跳起身,上前攥着他爸给拎下来了。
李志斌苦着一张脸,惊慌失措,张嘴又要嚎,被李珩眼疾手快捂住嘴,抓着开?门按了出去。
真悬,差点就把任平生吵醒了。
门板合上,李珩才没好气的低声问他:“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一回?”
“给你?说了那床不?能睡,不?能睡,床上全是小虫子,接触以后身上会痒,听不?懂人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