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同样置了烧炭的炉子?,暖融极了,只是离了被褥,陆寅深手脚更?加冰凉,面容也更?加苍白,轻咳一声,便不在?意地翻开下一篇奏折。
严翌不知从何处去来?件狐裘大氅,披在?他肩头,又?将汤婆子?取来?,放在?他手旁,暖意涌来?,缓解了些许陛下的病气。
严翌低眉,语气无甚波澜:“陛下如此牵系朝政,只是也务必要将自己护好才?行。”
陆寅深眉眼隐在?烛台中,迤逦朦胧,唇角勾起抹笑?,看向严翌:“皇弟对朕,当真?是情深义重。”
情字被他念得清晰极了,严翌垂眸,面上表情是惯然维持的矜正,并未言语,于陆寅深看来?,便成了默认,唇角微扬,笑?意越加明显。
指节探上严翌指尖,轻轻握住,抬眸与站立在?身旁的严翌对视:“朕此时确实有些乏了,皇弟聪慧过人,不若帮朕处理政务。”
按照需要扮演的人设,严翌应当古板而正经地拒绝,对陆寅深说,此事与理不合,奏折之事怎能让旁人插手处理。
眼瞳看着陛下眼下浅浅的乌青,与牵着自己手指的病色指腹。
严翌垂眸,直视他过于潋滟的眼眸:“皇兄既已疲累,臣弟理应为皇兄分担。”
陛下起身,狐裘大氅随着他此番动?作滑落,幸而严翌及时伸手,方才?没让其落地,沾染地面尘埃。
他道:“皇弟既要为朕分心?,便坐在?这张椅子?上,避免劳累。”
严翌并未与他客气,当下便坐了下去,俄尔,双腿上就多了重量,陛下坐在?皇弟怀中,轻轻闭紧眼眸,似是将他身子?当成软垫,稍作歇息。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严翌看他的目光温柔又?缱绻,狐裘衣再?次披到了他的肩上,汤婆子?也被他塞进陆寅深怀中。
如此几番保暖措施下来?,陆寅深身体总算不再?那么冰凉。
因怀中有人的缘故,严翌批奏折的姿态稍有点?别扭,他仿若感受不到一般,翻起折子?。
折子?内容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稍大些的事,也与纳妃有关,用词恳切,细数后宫虚置的危害。
严翌掠过这奏折,并未放在?心?里。
有他在?,陆寅深身旁永远都不会出现其他人。
奏折批了大半,耳畔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低头看去,皇兄竟真?在?他怀里休憩了。
严翌拢好狐裘,不愿让陆寅深感受到半丝凉意。
大抵是感受到他的气息,陆寅深下意识往他怀中蜷得更?深。
待奏折全部批完,严翌将其分门别类,好让陆寅深分辨是哪个派系呈上的。
又?是半柱香燃去,身前有了细微的动?静,严翌看去,恰好与陆寅深对视。
严翌开口询问:“皇兄可是饿了?”
陆寅深胃口差,向来?不怎么按时吃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