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看得谢翊宁忍俊不禁。
等着谢翊宁脸上的笑,他终于反应过来。
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其实早就被谢翊宁看穿了。
他以为他算无遗策,实际上只是个自投罗网的蠢货!
他咬紧牙关,试图扳回一成。
“谢翊宁,立刻放开本王!否则你那心尖上的王妃,可就性命不保了。”
“本王可是派出了六个护卫‘护送’她!”
怕谢翊宁不知道轻重,他刻意强调了护送二字。
谁料,谢翊宁依旧不慌不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多谢王叔关心我的王妃,这种小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的那些护卫吧。”
赵王一怔。
难不成他的情报出问题了,不是说谢翊宁很宠爱他那个王妃吗?
怎么连她的死活也不在乎了?
谢翊宁没有给他走神的机会,微微一笑,刀锋在他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现在,我们还是来聊聊,您到底在找什么吧。”
……
前往飞霞峰的路上。
棠云婋骑着马在最中央,赵王派来的护卫前后包围着她。
看起来像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保护她。
但棠云婋心知肚明,他们是在监视她。
她也不着急,任由马儿不紧不慢地溜达着,看到路旁长得高高的野草,还颇有闲心地折了一根在手里捻着玩。
前面那护卫回头看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催道:“王妃,咱们是不是得快些?永安王的病可耽搁不起啊。”
棠云婋懒洋洋地抬眼瞥了他一下,把手里的野草一扔,揉了揉腰:“急什么,这山路颠得很,骑快了骨头都要散架。本王妃累了,快不了。”
她心里琢磨着:骑那么快干嘛?等会儿王爷那边解决了赵王,她还得往回赶。
骑那么快走太远了,这不白费力气么。
护卫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几分轻蔑。
就这娇气样,还上过战场?
看来那些传言真是夸大其词。
一定是棠家人为了给永安王妃造势,才故意编造出那些夸张的谣言。
就这么磨磨蹭蹭走了约莫三刻钟,棠云婋忽然听到旁边的林子里传来几声布谷鸟叫,三长两短。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王爷那边,办妥了!
她二话不说,策马扬鞭,猛地从赵王护卫们的包围里冲了出去。
变故来得太快,两名护卫只觉得眼前一花,劲风扑面。
再定睛一看,棠云婋已经在他们前边十几步的距离了。
“王妃!你——”
他们的惊呼才喊到了一半,道路两侧的密林里一瞬间冲出了十数道黑影拉着长弓,瞄准了他们。
赵王派来的护卫看着忽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又看了一眼怡然自得的棠云婋,还没反应过来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棠云婋微微一笑:“放下武器,可留你们一命。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领头的护卫程松大着胆子询问她。
棠云婋目光扫过他们惊疑不定的脸,淡定道:“意思是赵王此刻自身难保,你们为他的命令送了命,不值得。听明白了吗?”
程松干瞪着眼看向马背上气定神闲的棠云婋,彻底凌乱了。
王爷明明说这女人就是个心急如焚、任人拿捏的深闺妇人啊。
怎么转眼间,林子里就冒出来这么多杀气腾腾的弓箭手?
还有,她怎么忽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那眼神,那气势,哪里还有先前那柔弱娇气的模样?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却只干巴巴地挤出来一句带着浓浓困惑和一丝荒谬感的话:“……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