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笑就对了嘛。”谢一舟松了口气,胳膊抬起来,斜着瞥她一眼,“我小时候可是我们街区笑话大王,逢年过节要登台表演的。”
“那么厉害,”符遥抿了抿唇,示意他用手按着,自己转身去扯胶条,“居委会大娘没给你奖励朵小红花?”
“何止,”谢一舟扯了扯嘴角,顺着符遥的话逗她玩,“大娘们团结起来,非要我妈当场决定到底把我送给谁家当童养夫”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玩够了,就自己跑回家了呗。”
“我能问你个事?”谢一舟没脸没皮地说完,转身看她,“刚刚为什么哭?”
谢一舟反思自己,符遥毕竟不是他们这小地方长大的。
一看就是被家人呵护到大,养在温室里的那种娇贵花朵,风没吹过雨没淋过,被这种暴力场面吓到了也正常。
“……”
他没问她哭没哭。
他直接问她为什么哭。
这样,让她连否认的余地都没有。
纱布贴完了,符遥默不作声地把用剩的材料团成一团,酸涩感又开始从喉咙里溢上来。
“……”
谢一舟看符遥低下头,半天没吭声,就意识到事情不妙。
他胳膊抬起来,手在空中犹豫半天,到底放到她毛茸茸的发顶上,轻轻揉了两把,“别哭啊。”
在此之前,谢一舟从来没哄过女生。
甚至,从来没哄过人。
手下动作毫无章法,把她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符遥肩膀颤了一下。
紧接着,抽泣的声音变得更加明显。
“怎么了?”谢一舟无奈,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好脾气都花在这上面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他不说这话还好,人在难过时一得到安慰,那泪水就跟开了闸门似的,越来越大。
而且,完全收不住。
符遥突然伸出手,攥住他的领口,脑袋发泄似的往前撞到他胸上。
哭声越来越大,像受尽了委屈,让人光是听都跟着心酸。
谢一舟整个人僵住了,手指反扣背后的桌沿,一动不敢动。
“你。”符遥忽然说。
“嗯?”谢一舟混沌地应了一声,正思考着没纸巾怎么办,能拿衣服给她擦么,“什么?”